“现在做了富太太，架子也大了，不回我的话了。”

许久之后，她目光一垂，手上动作更快了，垂落的鬓角发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沧桑，“妈不是想怪你，哪个妈不希望女儿嫁的好，过得舒坦，但是这种男的能有真心吗，有钱人的心眼更多，妈真的怕你将来跟老大一样......”

说着突然哽住，再也说不下去。她用手背在鼻子和眼睛上一蹭，最终冷静下来。

“妈不逼你，你自己想清楚，这是你的人生大事。回头过得不好别回来哭闹，搞得家里上蹿下跳。”

时露嗯了一声，抬手看着钻戒，“该补办的补办，不该拿的，我也不图他沈家一分一厘，你跟爸说一声，没他肖想的份。过得不好我就离婚，什么都不会让你们操心。”

离婚对她来说从来不是绝路，而是一马平川的康庄大道。

真正的勇气是陷入婚姻。

她想起沈云桥那日的话，“爱她偶尔的懦弱，以及突然迸发的勇气”，她不自觉笑了，那些话矫情得不像他口中说出来的，但又无比真实。她确实是会突然产生勇气的人。在尝试一件事之前，她会考虑最坏的后果。

她想到与他共同经营一段婚姻，数年之后也能分辨出个真情假意来，届时苏言早就双宿双飞。这是她突然想到的路。只是把战线扩大拉长，本质不会变。

就此想通之后，她打开对话框，一边开门拨电话。

对方很快接了。

“露露。”他轻声叫她，音调温柔，“家里情况怎么样？”

“没怎么，已经处理好了。”她声音轻快，笑了声，“你还在上班吧？我去接你啊。”

男人默了一瞬，笑声忽然从电话那头传来，“那我可真是荣幸，还有太太亲自来接我。只怕我是全医院最幸福的医生了。”

“你确实是。”她心头就像有一个沙袋被人戳破了，沙子徐徐下，压重也在慢慢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