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时霜交差,这才道:“有这份协议在,再真也真不到哪里去。”

时霜很快回复:【看着气质很不错啊,你好好把握】

时露回了个【遵命】的表情,轻吁了口气,目光停留在沈云桥身上。

他戴着墨镜,双手插兜,走得漫无目的。海岸线和他的身影形成一个颇文艺的电影感画面。他很少穿这么宽松的棉麻衬衫,它松懒束在长裤里,海风将它吹得鼓出一个弧线,他微微一侧身,风的形势也跟着变化,衬衫下的胸膛轮廓清晰可见,风在他衬衫上的走势像海水的流荡。自由、和煦、安稳。

忽然他脚步停住,目光朝她望过来。她一愣,朝他挥手,他也抬起手,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耳机里舒姝的声音还在:“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喂,人呢?怎么不说话了?”

耳机那端的挂断声,让时露回神。她目光忽而一垂,从与他的对望中移开,恍惚察觉到自己嘴角咧开的弧度,似乎比他更深更忘我。

她的笑霍然消失,连抓海星的心情也殆尽。她一只手捧住一边脸,垂头看着另一只手在潮来潮去的海水里画圈圈。突然间她起身,把木桶中所有海星和贝壳全部倒入了潮水中。

傍晚两人去了海边的篝火晚会,沈云桥问她要不要坐摩托艇,她一开始是做了这个计划的,但不知为何,当下兴致索然,只是坐在一处伞篷底下边喝椰汁边朝大海发呆。

“怎么了?”身旁沈云桥早就察觉到她的表情不对,一只手覆在她额上,检查没发烧后,又捏她脸蛋,“刚刚不还好好的,谁惹你了?”

“你。”她毫不掩饰。

“我?”他又笑起来,笑得很舒展。和方才一样。“女人蛮不讲理就是你现在这样。”

她不服气:“所以你笑什么?”

他抬眉看她,“你不是喜欢看我笑吗?以前我不爱笑的时候,你总不满意,现在反倒不乐意了?”

“以前你说笑很傻,还说我傻乎乎的。”

“哦,我的笑让你回想到从前的蠢事了。”他笑意不止。

时露干脆起身,走到远处吹风,又拿起手机,摸到了苏言的号码,踟蹰着要不要打过去,试探她与沈云桥是否已经彻底断了。这样协议才有终期。

她又重新解读了那份婚前协议,条款里谈及只要苏言主动放弃,协议才能终止。但苏言的“主动放弃”在效率里也需要一份“证据”。这样沈云桥才无法以其他说辞转圜、反驳。

当她在脑中给自己定了一个方向后,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