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瞧,暗忖这尺寸应该挺合身。
“我先去洗澡。”见她略略哦了一声,又继续,“你可以先换上再洗,或者洗完再换,别太拘谨。”
这最后二字,他咬得有几分意味,仿佛这二字从始至终就不适合她。他将衣服放在她手边时,两人掌心无意间蹭过,过于灼烫的触碰只一掠而过,但这一瞬的残余热量仿佛化成千万根烧红的丝线,沿着她的手蔓延。
她突然有些口舌发干,想找水喝,但又没找到。她不想找了,看了一眼沙发,两张单人沙发并排着,一人坐太大,一人睡又太小。她目光终于转向床,柔软的丝质床面,昏黄的灯光,还有近处清晰入耳的水流声。这一切都在朝一个方向预警。
她当然是紧张的。
她不会高估男人的抑制力,也高估不了两具异性躯体在同一张床上睡一整晚会发生什么。她唯一可坚信的,是沈云桥对她心底里的那一丝厌恶与傲慢。
沈云桥出来时,穿着白色浴袍,而不是那套刚换的睡衣。浴袍腰带也系得松垮,水珠在蜿蜒肌理内不断往下流,几乎能在昏黄的光线下反射出来,她怀疑他根本没擦身,随意套了浴袍就出来了。
他步行间,那一张一合的大腿罅隙还在往下滴水。
他脚步顿住:“你在看什么?”
时露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故作镇定,“你洗得好快,都没擦好就出来了,地上不少水渍。”
“忘了拿毛巾。”他指着浴室外侧的长凳上一角,“我当时喊你拿的,你没理我。”
时露蹙起眉,顿时开始倒放电影一般回想方才,无论如何都没有“他喊她拿毛巾”这一段。
他却看着她,神色笃定,目光沉静,穿透着她,仿佛她再不招认就显得她居心叵测。
她迎上他,“我真没听见。”
他似是不与计较,回走几步将毛巾扯回来,随即一下子将浴袍脱在了地上,开始擦拭。
时露连忙背对他。但也注意到,他穿了内裤,又忍不住开始鞭笞方才的念头。
室内只剩下他轻微的擦拭声。但过程有些漫长,她开始催促。
“好了没?”
后方没吭声。
她索性转了身,眼神落在他正在穿睡衣的动作上。明暗光线为这段男性线条加分不少,甚至称得上性感,他动作下的浅浅腰窝若隐若现。
很快他坐上了床,拿起床边一本杂志随意翻着,他脸部微垂,像是看得入神,嘴上却道:
“去洗吧,别让我等太久。”
时露进了浴室。她站在原地僵了会,看着镜子里表情不自然的自己。
浴室里还留着他余下的发精香味,这种香味很淡,清爽松露的感觉,又像夏日森林,市面上不常闻到。
她无意再揣测他的喜好,只徐徐脱了衣服,走向淋浴间。
敲门声突然响起。
外头声音传来:“你毛巾也没拿。”
她慌忙将旧衣裹住部位,躲在门后打开一点缝隙,一只手伸出去想接,却没接到,门突然被外力一推。
时露吓了一跳,几乎本能的一只手推回去。门缝里,露出男人一张不大愉悦的脸。
他语气飘着一丝嘲讽意味:“领证第一天就给我下马威啊。”
“不是,你给我拿毛巾,为什么还要进来?你什么意思?”时露觉得他今晚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有意找茬。
没料到他下一句却是:“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觉得我看到了就会怎么样。”
以她的性子,这话本来是绝不纵容从男人口中说出来的,但此时的情境又让她有三分警惕。
对方还紧紧握住门把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