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贤手指点了其中一个问题,“比如男方诬陷的那位被保护起来的‘小三’,你见不到他才是对我们有利的,我们可以趁机把突破点放在女方手机上,通过技术恢复数据。”

“再比如,男方的伤情鉴定可以申请法医重新鉴定形成原因和时间,与案发时间、情境是否吻合,可主张‘诬告反坐’,这样的小动作蒋胜利一般不会做,但遇到刚入行的菜鸟律师就难免了。”

他很耐心的点在另一处,“至于男方的出轨证据,可调取银行流水,平台转账记录,标注异常的金额,酒店消费记录等等,可以申请法院的《调查取证申请书》,不过需要一点基础证据,来说服法院批准调查令,不难,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时露又问:“能判上刑吗?”

他环胸,笃定道:“当然,他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到时向公安机关提交伤情鉴定报告,要求以故意伤害罪立案。”

时露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想她的投机工作在律师眼里,一定是可笑的。

不过她很快又能自洽,毕竟她的职业是有市场需求才产生的。

秦颂贤笑:“上次是你打的前台电话吧?”

时露想起那段,不由笑道:“所以秦律师每逢拒绝便会说那句‘认钱不认人,帮亲不帮理’?”

秦颂贤解释:“我当时觉得既然你报了沈云桥名字,又是个年轻女人,那为什么没通过他直接联系我,想必还没混熟,或者有另一层原因,我自然不会轻易帮忙。”

被提到名字的男人抬眼侧身看向时露,她与他并排坐着,霍然感受到他的视线,她直身坐着,蓦然有种如芒刺背之感。

他很快又转回视线。

这一幕落在秦颂贤眼里,他眉峰微挑指向对面男人:

“恕我直言,你发给我那张结婚请帖上的新娘,跟这张脸不大重合,新娘整容了?”

时露觉得有些尴尬,借口去了洗手间。

沈云桥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嗤道:“这么久没见,你非要当面落井下石?”

秦颂贤看向他,毫不客气:“医者不自医,你先找人把自己脑子治一下。”

沈云桥整个后背靠上椅座,身形后仰,一只手张开,整条手臂搭在了时露坐过的那张椅子后背,他目光也移过去,盯着那一块因被女人臀部久压而被迫凹陷的软皮椅面许久,手指时不时敲着。

很快,他转眼笑:“案子用心点,别轻敌,砸了自己招牌,你不光名誉受损,也一分钱捞不着。”

秦颂贤阴恻恻的回:“呵,我倒忘了你是个假医生,跟你做生意,只能是被敲骨吸髓的份。”

很快又补充一句:“不过这么大费周章的值得么?”

这话还没来得及得到答案,包厢门就被敲了下拉开了。

时露走进来时,淡淡的烟味随之飘进。

她注意到两人姿势突然收了些,不知刚刚是怎样的情态,气氛突然安静得诡异,她有些局促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与秦颂贤签了合同,沈云桥开车带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

他喜静,选的也是静雅的地方,不管菜品怎么样,环境对他来说仿佛更重要。

来的这家算是茶文化与餐食一体的餐厅,古琴袅袅悠扬,玻璃落地窗外是一片竹林,有一侧的小窗户开着,微风吹进来,耳边沙沙作响。

两人在窗边坐下,他目光闲适望着窗外,似乎只是来这坐坐,而不是吃饭。侍应生来时,他也在看,全程都由时露一人在交流,问吃什么时,他只说我都行,你随意。他目光里流露着与她重逢后第一次见时的斯文儒雅。

时露每每这样看他,总有种恍惚,好像这样的他是他,也不是他。

究竟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