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霜和常昊,一直是常昊在拿捏主盘,为了不和丈夫吵架,为了让丈夫回家,为了让女儿获得父爱,她选择一忍再忍,这份关系早已不对等。
时霜低低的问:“那笔钱还能要得回来吗?一万块也够我和月牙用好久的......”
“你要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出过钱,这笔钱是要不回来了。”时露翻开和那位律师的聊天记录,上下滑动,“我们只有在你举证家暴、出轨的证据链上做文章,要求他做出精神赔偿,另外你这次住院的所有费用保存好收费记录,医疗费、误工费以及后续营养费,还有月牙的抚养费,一次性赔全。”
时霜坐在病床上,有些心神不安,“他平时跟我话少,但是算的精,他的钱都在他爸妈那,他不会给我一分钱的。”
“我问了郑律,说可以主张转移财产追回,还有家庭上的其他经济补偿。”
她望着时霜,才三十出头,脸部干瘪饥黄,眼球朝外凸起,嘴巴永远都是朝下蹙着,一脸森森苦相,与张凤神似。
她说:“你做我姐做的很累吧,所以你从小到大都不喜欢我,现在你最不堪的一面在我面前,你又开始自卑了。”
时霜咬起了唇,垂着头不说话。
“做回自己,常昊、爸妈和我都左右不了你,不要怕任何人的眼光。”
她抓住时霜手臂时,想再劝点什么,却突然被对方拉住,反过来诘问,“那你自己呢?做了自己之后活得潇洒畅快吗?”
时露微怔,嘴巴突然抬不起来。
时霜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想结婚,即使看到我这样的负面例子,爸妈也永远不会同意,妈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们不结婚,她会死不瞑目。”
时露觉得可悲:“所以我就要拿我的人生去服从他们的意志?”
“你别这么犟。”
一时无话。
时霜想起什么,顿了顿,“我记得你大学时有过一个男朋友,分手之后就没再谈过,还是忘不了他?”
时露几乎脱口而出:“不是。”
“不管是不是,你终究还是要结婚的,爱情和感觉是最没用的东西,靠谱的男人还是能凑合过完这一生的,别走我的后路就行。”
时露没说话,她实在不理解时霜的自我牺牲,这对她来说,像是一场灾难中企图自我欺骗的救赎。她自己深陷其中,却还在孜孜不倦的继承母亲意志,拉妹妹入局。
医院本就吵闹,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不断,半夜护士每隔两小时会来做一次查房记录,时露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张凤逼婚、沈云桥逼还违约金的画面,两人相继在她面前施压,她逃无可逃。
她醒来时,脖颈出了一层冷汗。
清晨起床时霜已经不在床上,时露走出病房外,见她正立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她倚在病房门口,十床昨天新来的病患从身旁走过,小姑娘看着十七八岁模样,不大说话,总是低着头,她妈出门去找医生时她也跟着出去,只是走路不大平稳,有些坡脚。
沈云桥来查房时,那小姑娘坐在床上,总算掀开眼皮去望他,沈云桥温情宽慰时,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身后不知哪个实习生说了句:“沈老师,这小女孩谁都不让看,咋就粘着你。”
众人一阵轻笑,那小姑娘像是害羞,又垂下头,拽着妈妈的手,躲在后面。妈妈说,孩子有点自闭症,还多亏了沈医生的帮助,孩子就认他。
小姑娘主动让沈云桥把脉,做各种体诊,有问必答。沈云桥做完眼诊,从时露的角度,撞见了他抬眼时刹那的温柔。
他目光掠过她,一秒便移开,面色严肃的开口:
“晨会提过,这个病患和 9 床有个共同点,大家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