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后来又和一群江湖朋友厮混,总也没个正经。”

原来那江慕远自幼娇生惯养,小时也常和江澄可一家来往。可后来江澄可的父亲亡故,两家逐渐疏远了起来。而那江慕远,因不喜家中约束,更不喜以经商为营生,独独痴迷于传奇演义里的豪侠故事,于是十三岁上就从家里偷跑出来,和一群市井间所谓的江湖同道中人混在一起,专好给人打抱不平。后来又听说江澄可随母亲去了京城冯家,又想起小时候和这位姐姐最是要好,于是便去冯家拜访。谁知刚一见面,说起这些年的经历,便被江澄可的姨母许氏赶了出来。可是他仍是不死心,每隔几年便要去京城寻姐姐,只是都被冯家拒之门外。

江慕远三杯烈酒下肚,借着酒意瞥了瞥萧安澈,“江湖豪气,快意恩仇。劫富济贫,除暴安良。最是能解世间苦难,总好过军阀混战,搅得红尘不宁。”

萧安澈微微蹙眉道:“贼首不除,天下何谈安宁。”

江慕远瘪瘪嘴,他最烦这些纷纷扰扰的争斗,那年佟家招兵买马发动暴乱,便闹得河东河西二郡都不太平,他狠狠握着手中银盏,玉面微醺,凤眸含醉,“硝烟四起,更使九州难安。”

萧安澈斜瞥他一眼,想他还年幼,世事未经,出言不逊也是难免,因此并不与他争辩。

江慕远酒意半酣,口中仍喃喃,“提剑斩尽世间恶,岂不快哉?”

江澄可看着弟弟醉醺醺的模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得吩咐左右道:“远弟醉了,带他去客房休息吧。”

重帘落下,天色将晚。江澄可已然卸了珠翠,坐在案前抄录明日要给学生们讲的课业。长长的青丝如瀑般洒在身后,隐隐透着稻花香气。萧安澈看得入迷,拿了木梳坐在她身后为她篦着头发。发丝被篦子牵动,就好似也牵起萧安澈的心弦。

江澄可放下笔,挑起思绪,“我知道你们军中一向缺人,现下丁老将军又去了。我本想着远弟身手也还算说得过去,兴许能给你们效力,可见他还是这般不成器的模样,我也是发愁。”

萧安澈笑笑,在她身后用篦子一下一下梳着她的头发,“你们姐弟相逢是好事,不必想那么多。长钦的那些做派,也是他心性如此,不可强求的。”

江澄可轻叹一声,整理好了书册,“你倒是会纵着他,只怕他还不领情呢。”

“他是你的弟弟,我自然要纵着。”萧安澈侧过身来看她嫣红的唇和卷卷翘起的长睫。

江澄可被他炙热的目光给烫了一下,只是回眸一笑,瞬间面若春桃。

萧安澈的鼻尖凑到了江澄可红的发烫的脸颊边,温热的气息倾洒而落。

江澄可眼角湿漉漉的,腰间没了力气,软软地向后依偎了过去。

萧安澈从她身后拦腰将她抱起,一口气吹灭了烛火,“夜深了。”

翌日清晨,佟诺儿在房中梳洗齐整,正赶着去正厅听江澄可授课。刚出了房门,却听得头顶一阵笛声婉转,清丽如莺。她抬头望去,却见屋顶之上,竟坐着一人,白衣胜雪,正斜吹着玉笛。清风一吹,那白衣飞扬,犹如仙袂飘摇。

那玉笛用羊脂玉雕刻而成,比照柯亭笛打造,通体洁白无瑕。这玉笛本就声色清润,再加之吹笛人技艺高超,更是音色美妙,悠远绵长。

佟诺儿昨日便知道是先生的弟弟借住府中,也知他们姐弟争吵,打了个哈欠,“师叔真是好兴致。”

此时杨晨然也已来到了将军府上,正想邀佟诺儿同去听讲。一踏入后院,便听得如此美妙笛声,不禁驻足,拍手称好。

江慕远见下面小丫头开心,更来了兴致,一跃从屋顶飞下,惊起一阵鸟雀。碧空之下,白衣翻飞,映着灿灿阳光,华彩流光。他足尖点地,轻盈地落在地上,手中不知何时拈住了一支那房前开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