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武器?”
“就是可以选择性解决掉一批人的武器,”他说,“你说人,但你不觉得大部分人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吗?明明大家都是一起进化的,可他们低智得就跟蟑螂差不多,地上洒了白糖就一窝蜂爬上去舔,你踩我我踩你,踩死一个少一个,除了手心向上问父母要,问国家要,创造不了一点价值。
说实话他们还没蟑螂高级呢,蟑螂可以无性繁殖,他们不行,他们还要和另一个一样低级的人交配,为了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的交配,搞出一大堆彩礼陪嫁房子车子的幺蛾子,你说我们该不该把他们都灭了?就像喷杀虫剂一样,我说的就是这种杀虫剂一样的武器。”
“但我会留下另一批人,”他翻个身面向黎佳,作沉思状,“权贵阶层,精英阶层,这些人就没有弱的,往上倒几辈儿都没有弱的,脑子好使,足够坚韧,还有……”
他说到这里凤眸一转,笑眯眯地看向黎佳,
“还有你老公这样克己自律,无怨无悔出卖体力脑力养家糊口的人。”
“可是你不行啊,佳佳。”他笑着伸出手,温凉的指尖碰一下她的嘴唇,“你脑子不好,也太容易被诱惑,做什么都凭情绪,像一团雾,一吹就散。”
“嗯,”黎佳一边抚摸他柔软的眉毛一边抬头望向窗帘的缝隙,很晚了,夕阳红得发紫。
“那挺好,不等你的杀虫剂杀到我这儿,我已经灰飞烟灭了。”
他笑容变淡,平躺着看了她一会儿,又想起了好主意,神秘兮兮地笑了,“不,我要留着你。”
“留着我有什么用?”她笑,“饲蛊啊?”
这一次他没回答她,就看着她,笑。
“哎呀……”面前的中年警察仰头长叹,“现在小姑娘胆子是真的大啊。”
他一旦收起秃鹫一样的眼神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糙男人,中年老男人的目中无人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干什么都重手重脚,关个车门的动静跟地震了一样,黑得像刚从烟囱里爬出来,夹克上的烟味也跟烟囱差不多,黎佳很讨厌他,又往后退一步。
“你了解他吗?嗯?就跟他回家?”黎佳被老男人的傲慢和咄咄逼人弄得心烦意乱,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但即便这样,她还是能从他嘲讽的眼神里察觉出一种真实的不安。
“我们……”她想说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但这只是可笑的错觉。
“你想说你们认识好多年了是吧?”他讥讽地笑,“小姑娘,没事儿去庙里烧柱香感谢佛祖保佑吧,鬼门关前走了几回了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拿蟑螂药杀了世界上一半的人,这是正常人说得出的话吗?这你都不当回事?”
“你去他家这么多次,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他彻底收起笑容,“你们发生过关系,他枕头里的瑞士刀你看见过吗?”
黎佳嘴唇粘在一起,哆嗦着撕都撕不开,她终于明白了那一天的黑暗中叮的一声嗡鸣是什么,她趴在浴缸里看那个手镯,可那是纯金的,她经手过太多黄金了,金子发不出那种声音,她拿在手里反复掂量,用指尖弹,太沉了,内侧用花体刻了 Li Jia,但不足以改变它的密度,发不出那一声嗡嗡呼啸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那一刻她终于恍然大悟,大年三十的早上九点半,她从陈世航家出来,顺着黑暗潮湿的楼道一级级往下走时那沉重得让她觉得腿软的感觉是什么,她的基因,她作为动物的本能比她更敏锐地察觉到了在屋内时笼罩在她身边的杀意。
她终于明白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晴天,温暖又静谧的午后,或者安详的黄昏,就算是夜晚,也是万里无云的星空,唯一一次她在大雨的日子在水果店给他发了短信,她去了他家,他给她开了两次门,第二次开门的时候他心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