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信任他了吗?顾俊裂开嘴想笑,嘴唇也没同情他,当即裂了条大缝,丝丝密密腥甜的铁锈味涌进嘴里。

好年轻啊,他想,真是年轻,也帅,一眼看上去就是小姑娘们喜欢的那种阳光开朗好少年,白净的脸,但一看就不是南方人,没有南方人特有的书卷气和圆融的柔和,他很锋利,动作很利索,也不笑,但她在书里写:“他很爱笑。”不过这个另当别论,毕竟谁上班都不想笑。

话说回来,原来她喜欢这样的,顾俊想,那的确是跟自己很不相同的风格了,想象他灵巧的手像开膛一样解开她的扣子,像剥离坏死皮肤一样褪去她的内裤,审视着她潮红的脸进入她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平静得像一个变态。

他知道黎佳乖巧幼态的外表下是一只怎样的魅魔,怪不得欧洲人会说羊是魅魔,她就是一只会在黑夜里长大,胸脯丰满,臀肉紧实的母羊,这母羊现在发情了,惹得一身骚回来,他第一次闻见这恶臭味比她想得还要早,混杂在消毒水里,闻了就想吐。

真是蠢,顾俊都觉得可笑,她是凭什么觉得自己高深莫测的呢?料理这两个可爱的小朋友实在是太简单了,不是他有钱有势,是他知道精英主义教育制度下培养出的精英不会蠢到为了一个已婚已育的妇女毁了自己二十余年的拼搏成果,再爱都不会,何况他不会多爱她的,真爱就不会一直隐身了。

一个电话的事,黎佳就会被她帅气的小情人扔到九霄云外,而他只要再制造一些其他女人存在的迹象就够了,漂亮的,年轻的女人,都不用把人带到她跟前,她光用想的就能把自己逼疯,然后这个脏女人就会自动从他和女儿的生活中消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排了好长时间队!”黎佳回来了,脸热得通红,着急忙慌地抹一把下颌快要滴落的汗珠。

“又给人让位了?”顾俊闭着眼问。

黎佳胡乱理着手里的单据,脸更红了,“哎呀,就一个拄了拐杖的老太婆,那腿弯得跟树杈子似的,家里孩子都不管她,我就让她了,嘁,谁知道她趴在缴费台子上跟人家工作人员搞了老半天,妈的,下次再不让了!”

顾俊不说话,一阵剧烈地头痛,像有人用破壁机搅他的脑子一样。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拿好了,”黎佳在他身旁念念叨叨,把东西一件件往大皮包里塞,看见手里的病假单时眼前一亮,“病假单!喏,你看,我给你章都盖好了!”她炫耀似的拿着病假单在他眼前晃一晃,“开心吗?可以请病假了!”

”我请病假,你开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黎佳把病假单小心翼翼夹在病历本里,再把病历本塞进包的夹层里,拉好拉链,起身搀扶顾俊,“走吧,回家。”

她扶着顾俊,迷茫地东张张西望望,眼睛一亮,指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嗨!这不有楼梯么?你看咱们笨不笨,坐什么电梯啊!就四楼,我扶你下去。”

“我走不动,”顾俊说,再看一眼那间诊室,“去坐电梯。”说完转身就走,拉得黎佳一个趔趄。

“啧,老东西。”她小声骂一句。

“不是说要伺候我拉屎拉尿吗?”顾俊被她扶着,一点点穿过走廊,他低头看她茂盛的黑发,“我真的很老吗?”

“哼,”黎佳没说话,过一会儿抬起头轻蔑地笑,“我喜欢你年纪大!喜欢你不洗澡!”

“为什么?”顾俊抬手,指尖在触碰到她耳垂前的瞬间转而捏住蓝宝石耳夹,往上夹一夹,免得再掉,“小孩子都喜欢和同龄人玩儿,一起生活的人总该想要共同语言吧,可我大你十岁,不是兰州人,你说的那些东西,你喜欢的那些东西,我都不感兴趣。”

黎佳低着头听,握住他胳膊的手失了些力道,

“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