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笑着看她。

“没有,”她摇摇头,“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关注我,我只是一个妻子,是他女儿的母亲,他需要完美的一家三口,这很正面,对他有好处。”

“孩子不是你生的?”陈世航困惑地微微皱眉,

“是我生的。”

“呵,不称职啊你,”陈世航戏谑地笑一下,“女人最重要的身份就是母亲,母爱几乎是所有雌性动物的本能,可你连这本能都没有,你连母亲都做不好。”

“怪不得把你赶出来。”

黎佳无意争辩,低下头却被他托住,来回摩挲着她短短的圆润的下巴,“你像个小孩儿。”他说,嫌弃地紧闭嘴巴:“我讨厌小孩儿,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照顾不好,一点用都没有,无能透了,更别提创造社会价值了,每天一睁眼就是要,要这要那,觉得别人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怨天怨地就是不怨自己,所以我做小孩儿的时间很少,你猜……”

他神秘兮兮地笑,嘴角咧得越来越开,“你猜我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黎佳仰头看着他,心里闪过一丝不祥,再一次想到死亡,没有任何来由。

“很早。”他说,没有报出具体的年龄,“也没什么意思,是个老女人,”他俏皮地加重“老女人”三个字,冲她眨眨眼,“就你这么大吧阿姨。”

“你喜欢她吗?”黎佳声音都拔高了一截,差点儿破音。

他低头看她,很久不说话,只是讳莫如深地笑,欣赏她惊恐的表情,直到她脖子酸得发麻发冷,才突然哈哈大笑,“你是真的不长脑子啊你!这就信了?”随即憋着笑,装作认真地说:“那我要说我喜欢你,爱你,等你和你老公离婚就娶你,你是不是现在就冲回去离婚?”

“不会。”黎佳说,

“为什么?你不是爱我十二年吗?”

“是啊,这倒不假,我连你们高中的高考红榜都翻出来了,但你说怪不怪,2010 年和 2012 年的我都找到了,就是 2011 年没有。

还有有一次我碰见一个客户,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我追出去,还穿着行服呢!追了他两个红绿灯,是个人都得发现了,他转过来问我干嘛,他吓得不轻,我也吓得不轻,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所以问他名字也没用,我就问他几岁了,他大概看我是个女的吧,一米六五都不到还穿着银行的衣服,虽然很不高兴,但是还是说了,年龄不对,他比我们大好几岁呢,我还不相信,又问他是哪儿人,他说我再问他要投诉我了,我说对不起,你很像一个人,他听了这句话表情稍微松下来一点,说他是河南的。”

“你说这怎么不算爱呢?”黎佳认真地凝望他,伸手抚摸他的下巴,有胡渣,很真实,他就这么站在她跟前,如假包换。

他很慢地眨一下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懒洋洋地耷拉着,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黎佳说到了他的认知盲区,但在之后的相处里这样的表情更多的是因为她蠢得他无言以对。

“但……”她低头,冰冷的手指钻进他松松握着的手,他手掌和手指相连处刺刺拉拉的,她一边用指腹摩挲那些陈年的茧子,一边自言自语:“你是你,也不是你了。”

“不过这不重要,”黎佳说,“重要的是你不爱我,我不会再跟不爱我的人在一起了。”

“我说过你比我想的聪明一点。”陈世航嘴角一点点绽开,像喝了酒一样迷醉地笑着,被她握住的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潮湿的头发,按住她的头一点点往前……

“你说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他仰起头长长地呻吟,黎佳坐在他怀中,望着窗外晃动得只剩残影的霓虹,紧紧搂住他汗湿的脖颈,被抛上云端又坠入烈火地狱,被烧得通红的烙铁刺穿,骨头散了架,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后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