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无恙,讨厌医院,那你还来?”他看着她,嘴角绽开心知肚明的狡黠的笑容。
“就来逛逛,没想到你……这是下班了?”黎佳看着他,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点点头,再扇一下小灯笼,这个没灭。
“陈,世,航,”她咀嚼着他的名字,“找了你十二年都找不到,这两天老能碰着你。”
他娴熟的笑容明显僵住了,黎佳倒很开心看见他也有猝不及防的时候,想想十二年也确实夸张了点,连阅人无数的渣男都没碰见过她这号女人,得反应一会儿。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没说话,眼睛黑得发冷,里头却似有灼灼火焰,唇边的笑又灵动起来,专注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有那么点意思的猎物。
“你知道吗?”他说,“我喜欢你的脸,很乖,也很甜,身材也不错,但又长得实在差那么点意思,所以我们可能只有一次机会,我这么说你会生气,但这是实话,我不太喜欢骗人,骗人是懦弱的表现。”
他望向远方的夜空,星星很亮,他看了一会儿笑着说:
“我和我女朋友还在开放式约会的阶段,她找她的我找我的,如果最后都没有找到比对方更优秀的人,就说明我们才是最合适彼此的存在,到那时就结婚。”
他说到这里回头看黎佳,看到黎佳正平静地看着他,他不怀好意地边笑边上下打量一遍她,“不过你应该对她不构成威胁,我这样说你会生气吗?”
黎佳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生气是因为对对方抱有希望,我对你不抱希望。”
“嗯。”他满意地连连点头,不知道是满意她对他毫无所求,还是对她的理论深感认同。
“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她望着随风摇曳的圆溜溜的灯笼,每一个都像大张着嘴冲她呼喊着“不要!”,可她只想起滴水湖中央那个句号。
那一天晚上他们理所应当地在一起了。
他带她回了他家(后来知道那只是他的一处居所),一路上一言不发,整个过程也一言不发,他匆匆亲了她的鼻尖,没有亲吻她的嘴唇,在她的下颌和脖颈间啃咬,比意料中粗粝的手掌伸进她薄如蝉翼的纱衣揉捏,掌心的茧刮过时她敏感地战栗,另一手探进裙底,“湿了。”他说,和说“急性肠胃炎”时一样的语气,他像是在低血糖的时候随便寻到了一块水果硬糖,撕开糖衣塞进嘴里,他粗暴地掀开她的裙子,粗暴地撞进去,在湿润的缠绕和吸裹里大声宣泄,他很需要这样的宣泄,黎佳想,像大海上遭遇风暴的船手在高高卷起又狠狠砸下的海浪中天旋地转……
酣畅淋漓后他从她身上翻下来,平躺在床上,汗涔涔的胸膛上下起伏,双目微阖,似笑非笑地对着天花板,“这房子是我的。”没头没尾的一句,算是介绍吧,也听不出对拥有一套杨浦区七十平的房子有什么自豪,睫毛上霑着汗水,像泪水,一眨眼睛就没了,“六百万,放在兰州能买你们鸿运润园一套独栋别墅。”
“那是以前,我家鸿运润园的房子都三百万了。”黎佳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摇摇头表示反对,湿漉漉的头发黏在唇边,口红早就被汗融化,染得下巴上都是一片鲜红,看上去格外淫靡。
“困了?”
“嗯。”黎佳闭着眼睛点点头,“陈医生要下逐客令也让我睡一会儿吧,抱歉。”
“你不好奇我钱哪儿来的?”他突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耳垂,她蓦地惊醒,心通通地跳,眨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安下心来。
“你自己买的呗,”她被他这么一捏也暂时没了睡意,拽过被子盖好,翻个身面对他,指尖抚过他的眉弓,鼻梁,鼻尖,唇珠,“你真的很优秀,想买什么都买得起的,价值高的人总是能换来更高的价值,没什么稀奇的,能量守恒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