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我们可以常接她来玩。”

“刘然,”黎佳停止切菜,背对他站直身体,厨房里只有高压锅冒热气的突突声,“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他对你不好!”刘然急切地迈进来一步,“他那么有钱,就把你一个人扔这儿。”

“我两年花了他七十万。”黎佳笑,“也不多,就他这个中层领导一年多的工资吧,不救火也不救命,就烧着玩儿的,不算日常开支。”

刘然愣在原地,想象着七十万所代表的购买力,想象不到,可再看一眼她棉布做的连衣裙,一根黑皮筋扎起来的“清汤挂面”,至少她现在不会烧七十万图开心了,人会变的,尽管他实在难以把面前这个挥着菜刀剁肉的女人和一脸傲慢地穿梭在上海国金中心,左手 Chanel 右手 Gucci 的“名媛”联系在一起。

“可是他有了别的女人了,我上次看到过的,他爱你的话就不会有别的女人。”

“有道理,”黎佳放下菜刀,两手撑着台面点点头,“人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和别的人在一起的,你都知道,他比你大了快二十岁,应该也知道,所以你能想象得到他发现我出轨时的心情吗?”

这一次刘然彻底僵掉,张着嘴半天合不上。

“所以我的事就到此为止吧,”黎佳捡起菜刀,刮起案板上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准备下锅,“但是我想跟你说,以后如果有哪个女孩只因为你能供养她就跟你在一起,心安理得挥霍你辛苦赚来的钱,一味索取没有付出,那她不爱你,因为爱就是心疼。”

刘然什么时候走的黎佳都没有听到,高压锅的突突声灭了的时候厨房门口已经没了人影,茶几上放着只喝了一口的绿茶。

八月底的时候黎佳回了兰州,上了山,她买了一辆哈弗大狗,不大好看,但便宜,用她的稿酬买的,开上去的时候那个紧张,隐形眼镜也不敢戴了,戴了框架眼镜,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趴在方向盘上一点点往上挪,还好八月底是雨季,想象中铺满挡风玻璃,雨刷都嘎吱嘎吱响的沙尘暴没有出现,开到山顶的时候挡风玻璃只溅了一层泥。

孩子们见了她都是一脸茫然,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她是谁,一窝蜂涌上来,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好,黎老师是吧。”教学楼里出来一男一女,和她握了手,男的是数学老师,女的是语文老师,语文老师连带着教音乐和画画,数学老师教体育,说是体育,也就是带着孩子们疯玩儿,打打篮球,踢踢足球,去当地孤老人家帮着干些活。

“英语老师还没,”女老师姓颜,叫颜秋,“我平时会教他们一些,简单的。”

黎佳留下来,教了他们三个月英语,教学楼后面有一栋矮小的苏式建筑,红砖墙体,和教学楼有点不搭调。

“周校长盖的教师宿舍,”颜秋扶一下眼镜笑,“空了大半年了,可以住了,他说他有个会说俄语的老同学,高干子女嘛,有点儿红色情怀,喜欢这种风格的建筑,”她回身仰望那栋楼,线条笔直陡峭,威严肃穆,“你别说,还真美,在伏特加与凛冽的风雪里诞生的,悲壮的爱情。”

黎佳住在一楼,背向教学楼的一间宿舍,很僻静,她备课和批改作业也都在这里,困了还可以午睡,耳边是孩子们的笑声,远远传过来,比上海清晨的斑鸠啼鸣更让人感到宁静。

她隔两天下一次山,山下信号好,但其实也没什么人联系她,工作群退了,微信就成了一潭死水,朋友圈爱晒娃的依旧晒娃,爱旅行的依旧晒山山水水,她也还是一个个点赞点过来,周行知从来不发朋友圈,连背景图也只是一棵佝偻的老树,四周都是黄沙。

顾俊那老东西也很沉默,都说先爱上的输家,谁先发消息谁是舔狗,但她还是不情不愿地主动发了一个微笑脸,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