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怜,我们的孩子就不可怜了吗?于情于理你都对她不起,就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周行知低头看着黎佳,她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那棵老树,可听到妍妍的名字眼睛突然动了一下,瞳仁放大,像突然回了魂。
“佳佳,回去吧。”周行知嗓音沙哑,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清清嗓,提高声音再说一次:“佳佳,回去吧。”
顾俊听到这句话,脸上的戾气隐去,肌肉放松,眉眼舒展,又恢复了淡然的神情,“和周同学告个别吧,跟你说了几次了,别每次回来都麻烦人家,惹人家误会,五十万不够你买辆车吗?”
他说完看向周行知,笑着点头致意,“多谢周老板,再会。”视线再缓缓移到黎佳脸上,笑容不知不觉消失,“抓紧时间,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就走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走了,周行知还是低头看着黎佳,黎佳也还是望着那棵树。
“佳佳,没事,”周行知憨笑一下,“反正我一直在这,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你就当我是个朋友就成了,没撒,你要实在觉得麻烦我,自己上山也成呢,就是注意安全,随时给我打电话。”他说到这里抿抿嘴,乐呵道:“就是希望你来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想看见你,没别的意思,老同学好长时间不见了也想呢,能聚一聚也好,我一个人在这,咱班同学不是北上广就是英美日,师大附中那帮哈怂就更别说了,一大半连中国人都不是了,我一个人也孤单得很,你来了我开心着呢……”他再笑不出来,浓密的睫毛眨动,“别不联系我。”
“呵。”黎佳望着树,笑一声,周行知一愣,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看一眼老枯树,更困惑了,但她的样子让他什么都不敢问。
“周行知。”黎佳伸手抚上龟裂粗糙的树皮,仰着脖子看枯槁的树枝,夕阳洒在她脸上,虔诚得像在瞻仰。
“嗯?”
“你说人这一辈子要怎么样才能永远正确,永远清醒,对得起所有人,对得起自己的心,不后悔。”
“这,”周行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勉强笑一下,“这咋可能做得到么,人就活一辈子,又不是圣人,又不是先知,咋可能不犯错?咋可能不后悔?”
“你有后悔的事吗?”
“那也有呢么,”周行知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小时候把你的橡皮切碎,在桌上画三八线,你一越线就揪你辫子,撕你本子,你一看我就骂你丑八怪……你说贱不贱?”
黎佳甜甜地笑了,仿佛这些坏事是最甜蜜的往事,
周行知也怔怔地看那棵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她还在笑,头发被风吹到嘴里了也没发觉。
“这树在这里多久了?”
周行知心里乱得很,疼得发麻,深吸一口气憋在胸口 ,很久才长长地呼出,“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在了。”
“你就跟这树一样丑。”她看着树说。
周行知一愣,笑了,“嗯。”
黎佳后退几步,以温柔的神情仰望这棵树,
“唉你发现没,兰州到处都是这种树,往那儿一挡,就寸步不移,几十年几百年都不动,那些花开得再漂亮也和它无关,它就只管扎根在那儿,小时候看见这么丑的树,我都远远地绕开,心想这么难看的树咋还不砍掉?影响市容,还叫人划得乱七八糟的,可现在我每回梦到兰州,梦里都有这种树,人真是怪,这么丑的东西也能让人一想起就疼,是因为我长大了吗?还是老了,不知道,可你现在让我砍了它,哪里还砍得掉。”
周行知的笑没了,愣愣的,连呼吸都停了,像一座没有生命的石雕。
“我跟你说过我那个男朋友的事没?”黎佳收回目光看他一眼,又笑着低下头,“去上海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