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她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又给我发好人卡。”

他没说话,起身把盘子收走洗掉。

他们好一会儿没说话,哗哗的水声停下的时候她说:

“那你选我是清醒的吗?不用想负责这种事,不爱我的话就别对我负责。”

他把盘子放回架子上,抹布拧干,折成四方形,“小姑娘开口闭口就是爱,你要相信男人说爱你,那你有的好吃苦了,爱情就是荷尔蒙,总有一天是要挥发掉的,这是科学,但是责任不会,我要对你负责,我不说谎,也不吹牛,做不到的事我绝对不会往外说,这比你们那些言情小说里狗屁倒灶的爱情可靠多了。”

他回过头看她,她闷闷不乐,以至于后面的话都无心再听。

“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清醒,每一步都清醒。”

……

裤子口袋里嗡嗡嗡的震动已经响了很久,顾俊看一眼身边闷闷不乐的女儿,掏出手机接听,

“你在哪儿?”对面的女声冰冷,但嗓音依旧清亮,应当是在空旷的室内,有回声。

“在甘孜,带妍妍喂羊。”

很久没说话,他以为信号不好,接连喂了两声,

“我来搬东西。”她说。

“好。”

“不问我接下来去哪儿?”

“这是你的事,不该由我来过问。”

对面挂断了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他收起手机,女儿脸朝外看着绵延不绝的雪山,因为年幼,轮廓还扁平,但睫毛卷翘,像小小羊。

“走吧?回家了好不好?”他讨好地笑,手指摩挲着她的耳垂,捏一捏。

“你小羊放走了。”她眨一眨眼睛,太久没说话,嗓子沙哑。

“不是我把小羊放走的,”顾俊对女儿说,

“小羊自己要走,我们只能让它走,不光小羊,所有的人,能陪我们走一段当然很好,但要走就只能让他们走,人是留不住的,能留住的都是本来就愿意留下来的人。”

第一!

ok

追平了????

看着看着老把顾俊想成徐昭林,俩人太像了。

他妈是第一个给他留下“留不住”的心理阴影的女人。所以以后出现在他人生中的每一个人,都被他当作过客

作者就是写文的天才啊我真的太爱了

这么好的文为啥懂得欣赏的人不多呢。顶顶好的文

作者好会写男主呜呜呜

年轻男孩的死亡

他死了,三十一岁生日这一天。

三十岁的黎佳站在黑色的敞着口的棺椁边,还是对这件事没有实感。

在上海这样的交通事故并不多,算是一则不大不小的新闻,夹在热搜榜不上不下的位置,没人知道那一天他从医院下班后的目的地是哪里,出事的那一处高架四通八达,几乎可以通向任何地方。

告别仪式从浦东的他家里,改到了这一处殡仪馆,似乎要来告别的人比预想中的多太多,以至于不得不通过短信告知各位“挚爱亲朋”。

而多出来的那一些人,黎佳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们是哪一边的“挚爱亲朋”。

他们说一口黎佳都听不大懂的兰州土话,畏缩在角落,其实也没有畏缩,就是全都挤在一处站着。

有抱小孩儿(她到现在都想不通抱孩子来干什么)的妇女,焦头烂额地哄着怀里被吓得哇哇大哭的男婴,急得一脸汗,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母子二人都有着严重的高原红。

还有几个簇拥着搀扶老人的中年人,离得最近的那个应该是长子,身材高壮,方脸高颧骨,浓眉大眼,很像胶片电影里的地下党员,硬挺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