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被?狗咬过一口了,再咬几?下也就多掉几?块肉。
她托住傅朝洵冰冷的手,视线瞥到旁边护理?桌上那管未拆封的药膏:“给你买的药怎么不用?”
“……”
傅朝洵整个人还愣着,表情完全僵住了。
于是傅晚森又问了一遍。
傅朝洵如梦初醒:“傅……傅……”
他仿佛第一次见到她,尾音发颤,磕磕巴巴的,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傅晚森,你来?看?我了,我、我好高兴。”
傅晚森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会?儿,见他仿佛处于某种极端兴奋的状态,对周围的所有都听不见。
她只得?稍微松手,想自己去拿药膏。
没想到傅朝洵反将她一把握住了。
他神色惊慌起来?,不顾正输着液,霎时撑起身,哑声问:“……你要?走了吗?”
对方眼里充斥着血丝,瘦削苍白的模样有种惊人的病态美。
傅晚森叹口气,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我不走,只是想拿东西。”
傅朝洵愣愣点了下头,但手还是没舍得?放。
傅晚森:“……”
手挣不开,她便用另一只手去拿了药膏过来?,拧开药盖子,挤了一点出来?涂在了他手背的伤口上。
傅晚森的动作放得?很轻,触碰他时,他的手不受控地?抖了下,连每一寸肌肉都是僵硬的。
“真搞不懂你,”傅晚森说,“怎么总让人不省心。”
她语气生硬,听不出是埋怨还是别的意思:“没见过谁是你这样的,老把简单的事?搞出这么多意外,每次都让我束手无策,被?动到了极点。”
傅朝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说的好像都是对的。
“对不起。”他最终只能道歉。
傅晚森哂道:“又是替你母亲道歉么?那不必了。”
“不是,”傅朝洵喉结滚了滚,眼睫湿润,自暴自弃地?开口,“我是替我自己……”
傅晚森的手抚过他脆弱的脖颈,让他下颌往上抬了抬,居高临下问:“你真的知道自己哪里对不起我吗?”
被?她这么触碰,傅朝洵的背脊轻轻一颤,瞳孔里顿时蓄满眼泪。
他强忍着情绪,有些哽咽地?说:“我……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
“……”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傅晚森按他脖颈的手蓦地?用了点力气,眼眶微热,手背绷起几?根青筋,像正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但片刻后,她还是否认了:“不是。”
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呼吸从对方脸颊拂过,周围静得?好似世界上只剩下彼此?。
轻微窒息感让傅朝洵吐字有一点艰难,他双眼发红,毫无尊严地?在她面前细数自己的罪状:
“那就是我不该回傅家……”
“不该相信我母亲的话……”
“不该愚蠢地?以为你在T国过得?很好……”
“不该在去利斯找你那天,失去对你死缠烂打的勇气……”
“不该奢求自己是Omega……”
这些都是他最最后悔的事?,但凡他做对了哪怕一件,他和傅晚森之间都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泪水淌出眼角,傅朝洵牙齿打着颤,艰涩地?挤出几?个字,“全部……对不起。”
然而傅晚森摇摇头,对他说:“都不是。”
病房里浅浅的光晕笼罩在青年身上,他呼出的气息炙热而急。
傅晚森的视线从他的头发、额头、眼窝,鼻梁、嘴唇一一划过,仿佛头一次才看?清楚这张俊美出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