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宁见姜楹神色不佳,对自己兴致泛泛 ,主动上前,从怀里掏出几包糕点蜜饯。
“娘子,若是心情郁闷,就吃点甜食吧。”
姜楹目光落在不远处石桌上的糕点,很多男子来献殷勤,无非都是送这送那,所以姜楹并不感到稀奇。
“多谢了。”
她一如既往地婉拒了,以为顾砚宁就此离开,没想到过了许久顾砚宁并没有离开。
姜楹很是奇怪,无奈地说道:“你放下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顾砚宁莞尔一笑,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嗯,那臣告退。”
当时姜楹心想真是一个怪人,非要等着她让他离开才肯离开吗?
没想到顾砚宁每日都会给她送东西过来,有时候是好吃的糕点,也有时候是稀奇的花草,新鲜的小玩意。
终于有一天姜楹忍不住了,让顾砚宁以后都不要送东西过来,她也不会收了。
顾砚宁依旧淡笑着,他一袭蓝袍,身姿挺拔,狭长的眸子藏着春日繁花,并没有因此放弃。
他虽然不再送东西了,但每日还是来问候姜楹,有一个月他步履匆匆,很少出现在姜楹的面前,却还是嘱托其他人给姜楹送糕点。
姜楹很是奇怪,怎么这人要送东西不亲自出面,反而让别人送来。
难道他已经放弃了。
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一样的薄情寡义。
突然有一天顾砚宁来拜访姜楹,送了一只他亲手雕刻的狸猫,他知道姜楹养的绣球病死了,于是便主动去学木工刻了一只小狸猫。
小猫通身都是温润黄杨木,其中纹路好似真的柔顺毛发形态,雕刻得准确流畅细腻,连耳朵处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秋水在一旁感叹道:“真好看,娘子,真的很像绣球呢。”
姜楹抚摸着木雕,想起了绣球,难得笑了。
一转眼瞥见不远处站着的顾砚宁,不好再冷着脸,又不好意思拉下脸来,便对秋水说道:“你去替我谢谢他吧。”
当晚,姜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皇帝表哥。
哀帝面色苍白,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笑容,“他给你送了一只亲手刻的木雕?”
姜楹点点头,“嗯,他对我很好,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办?”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她也不确定,她好像身处迷雾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方。
哀帝接过木雕,仔细端详着,“看起来很用心了,那阿楹你怎么想呢?”
姜楹摇摇头,眼神中全是迷茫,“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好像都是被推着走的,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从小到大被扶养在太后身边,所有人的期盼就是她成为皇后,然后生下皇子,延续姜家的荣耀,可是没有人管过姜楹想要什么。
甚至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哀帝瞧见姜楹这副模样,微笑道:,“其实我们很多时候都是被推着走,所谓的皇位权力,都只不过是人赋予所赞颂的,也许百年之后千年之后,我们早就化作尘土,人生短短几十年倘若一辈子都兢兢业业,为他人而活,这又什么意思呢,后宫的生活也是一样的。”
“若是你一直留在宫中,也只会是太后的傀儡。”
“阿楹,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快乐,离开这里吧,表哥身为皇帝,肩上是万名苍生,总是要迫不得已的,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逃离这座牢笼。”
姜楹看着哀帝,那个时候她不懂,为什么权力这么重要,多少人趋之若鹜,可是身为万人之上的表哥却不快乐呢。
后来姜楹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中大部分都是迫不得已,要带着伪装生活,只有短暂的时间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