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楹温柔一笑。
......
“妾参见陛下。”
皇帝凝视着那道身影良久,又吩咐人把小典带下去。
姜楹不解看着皇帝,什么事情还回避着小典的,“陛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典被奶妈子带下去了,皇帝凝视姜楹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庞,他握紧的双手隐藏在衣袖中,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露出半分悲伤和担忧。
“阿楹,朕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关于顾砚宁的。”
姜楹明眸中满是惊恐,脸色瞬间变白,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却还是强撑着精神,“陛下您说,妾没事的!”
皇帝犹豫了,沉声开口:“阿楹,顾砚宁出事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击打在姜楹心上,巨大的不安和悲伤席卷而来,她握紧手中的帕子,轻咬下唇,直到出血,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帝,可是见他面带沉重,就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
姜楹定了定神,强忍悲伤的情绪,皇帝伸出手,试图安慰姜楹,手停在半空中,却发现自己也没有资格去安慰阿楹,吩咐秋水扶着姜楹。
“阿楹,别做傻事,你还有孩子呢!”
姜楹定了定神,恢复片刻甚神志,努力想要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眼眶泛红,“没事的陛下,我真的没事的。”
虽说如此,可皇帝哪里放得下心呢,看着姜楹憔悴的样子,皇帝居然生出一丝痛恨自己的想法和念头。
都是自己的错!
战事已平,顾砚宁在带着俘虏返程的时候遭遇刺杀,速度之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等到军医来时,却发现箭上有毒,很快蔓延心肺。
命运捉弄人。
半个月后,顾砚宁的尸体被运回京城。
军旗猎猎,庄严肃穆的军队护送着灵柩被送到顾府,士兵们皆是面色凝重,带着不舍和悲伤。顾府已然设置好灵堂,黑色帷幕其中,白色的蜡烛将灭不灭。
所有人都在劝姜楹要想开一点,还有小典呢。
姜楹当然知道了,她还有孩子,而且她也做不出殉情这种傻事来。
吕执把顾砚宁的遗物还有诀别书交给姜楹。
顾砚宁早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或许是在姜楹离开乌垒城的前一晚就把最后的诀别书写好了。
所有人对此潸然泪下。
姜楹只是默默收拾着顾砚宁的遗物,打开那一份泛黄不知道经过多少次修改的诀别书,泪水晕染墨渍,早就破败不堪了。
原来顾砚宁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皇帝实在是担心姜楹伤心过度,便吩咐秋水青歌多多注意姜楹。
丧礼这几天,姜楹表现异常冷静,只是面色苍白如纸,经常吃不下饭,整个人如朵欲坠落的白山茶。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女儿,可是小典何其的聪明。
“爹爹死了吗?”
姜楹给小典换上丧服,动作轻柔,整理好所有的褶皱,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听见小典这么说,点点头。
孩子面带悲伤看着姜楹,小手抚摸着衣服,想要哭又不想要哭,然后抱住姜楹的脖子,“阿娘,不要伤心难过,爹爹告诉过我,若是爹爹去世了,我就要听话好好和娘亲在一起。”
姜楹还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或许是因为伤心过度的原因,整个思绪是混乱的,“你爹爹说的?”
小典认真地说道:“就是我们离开乌垒城的时候,爹爹为我梳妆,我们约定好的,就算爹爹没了,小典也要坚强不能哭鼻子。”
姜楹一脸欣慰,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真是一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