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牵着他走出急诊大厅。他们站在屋檐下,迎面而来的是潮湿的风。
裴邵握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
紧到让蒋绎反感,他甩开他的手,裴邵就重新去握。直到他累了,不再甩开他的手。
裴邵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给他,是一颗薄荷硬糖。
他们站在那,含着糖,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蒋绎盯着地面问他,裴邵,你觉得他们……会死吗。
裴邵没有回答,他站在蒋绎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蒋绎似乎感到他也在发抖。
他看着裴邵,裴邵与他对视,很快挪开眼。
邵姨叫他的名字时,他立刻看了过去。他从没有哪一个瞬间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到笑容。他也从没有哪一个时候像现在这样,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心脏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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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绎睁开眼,眼前不远处的瓷砖上落了几滴红色的血。白色的瓷砖上,被人踩过的血。
他站起身,抬起手想要撕掉胶带立刻离开这里。至少,此刻的自己是没有办法坐在这里的。
他迫切的想要吃一颗薄荷糖。
长时间输液的手臂冰凉,撕开胶带时,连带着针头一起被拔出来,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从针尖中缓缓流出的液体落在手背上时,他能感到一点凉意。
“蒋绎?”
他抬起头,在白到刺眼的光线下,阮月安拎着伞和一袋吃的,慢慢朝他走过来。
她看见蒋绎撕开胶带,手背上流出不少血,顺着凸起的血管蔓延。她皱起眉,问他,“你想干嘛?站在那干嘛?坐下。”
蒋绎被她按着肩膀重新坐回去,她叫了护士过来,重新给他扎针。在护士的抱怨声中,阮月安附和着骂他,然后又跟护士道歉。
她向来都是嘴甜的,只要她想,任何人都可以被她哄得开心。
“给。”
面前忽然多出一个包子,他没接,抬眸看着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