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安轻推了他一下，“你压得我喘不上气。”

裴邵直起身，慢慢退了出来，摘掉套子打结丢进垃圾桶。

他垂眸看阮月安，她躺在床上，腿上有他按出来的红痕。他伸手去抚摸那处红痕，忽然叫她，“阮月安。”

“干嘛？”阮月安没动，抬眼看他。

两人对视，裴邵对她笑了一下，问她，“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蒋绎？”

这话问得奇怪。

不是这话本身奇怪，而是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时刻由裴邵问出来的奇怪。

“干嘛忽然这么问？”她说。

“忽然么？”

阮月安没说话了，她看着裴邵，笑出声来，问他，“你不是不怕我会喜欢上蒋绎吗？”

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在他们刚确认关系，还没有拉进蒋绎的时候。他们经常会跟蒋绎一起吃饭一起玩，有时裴邵也会带她去蒋绎家做爱，就像他们高中的时候那样。

大概是半年多前，裴邵跟阮月安又在蒋绎家做爱。中途蒋绎忽然开门回来，看到在沙发上的他们。他跟裴邵都没什么反应，只有阮月安尖叫着骂裴邵。

蒋绎立刻背过身，裴邵边哄着边把她抱进卧室，然后又被推出来捡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阮月安就问他，「你干嘛老带我来蒋绎家做啊？都好几次了！」

裴邵是怎么说的？他说，「他家离得近啊。没关系，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你们关系就这么好啊？」这话她高中的时候就说过很多次。那时候蒋绎就总跟裴邵在一起，他们两家离得近，除去上学的时间，阮月安跟裴邵在一起的时间完全抵不过蒋绎。

这话在此刻完全是说出来讽刺他的，可裴邵好像没听出来。

「确实很好。」

阮月安冷笑，想了想，问他，「好到什么地步？好到能让他看我们在他面前做爱？」

裴邵笑眯眯地过去哄她，阮月安推开他，「你也不怕他哪天过来撬你的墙角。」

「他不会的。」裴邵说，他伸手把阮月安抱在怀里，「还是说你这么容易就会被撬走吗？」

阮月安推了他一把，「快滚，你就不怕我会喜欢上他不要你了？」

「不怕。」

曾经说过的不怕，的确是真的不怕。开始时她跟蒋绎只是普通的朋友，后来，他也笃定他们在这样一段建立在‘玩玩’和并没有任何感情铺垫的关系，裴邵也不怕他们的关系会超出他的预想。或许其中还掺杂着他对蒋绎以及阮月安的笃定，笃定蒋绎绝不会喜欢上阮月安、也笃定阮月安绝不会喜欢上蒋绎。

“怕。”他说。

阮月安挪开眼，问他，“那你想……”结束跟他的这段关系了吗？

“我很怕你会喜欢上他。”裴邵看着她，“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一开始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的。”

这样的想法好像是一瞬间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像一个轻飘飘的棉线，极细极细，偶尔会在他心中轻轻飘动一下。只是现在，这根棉线好像忽然之间绷紧了一下。这种忽然的绷紧所带来的特殊感触，让他无法忽视。

“怎么可能！”阮月安坐了起来，她看着裴邵，“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多过你？”

“那你有喜欢蒋绎吗？”他问。

阮月安皱起眉，她扭开头，“不喜欢……我不知道。”

裴邵不再追问了，他看着阮月安，伸手揽过她把她抱进怀里。在这个时刻，他常挂在嘴边的‘我爱你’反而说不出来了。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阮月安，不要再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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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司机回头叫坐在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