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

哦,我猜您想问的是莫奈沙有没有直接离开现场。

他没有离开。

离开才会让事情变得更尴尬。

过后直至招生宴会结束,莫奈沙都没有再露出真正的情绪,我们之间的话题翻来覆去只剩社交场合里最常见的那几套。

说实话,这样的莫奈沙一下子就令我感到了陌生。

多奇妙呢,当我从旁边看他,他摆出一些细微的反感情绪的时候,我没有任何陌生感,我能立刻从他的微表情中判断出他当前的想法,同意、拒绝、满意、厌恶。

但,当莫奈沙像其他虫族一样展现冷淡的矜持礼貌的时候,旧时光化为烧空的灰烬,轻飘飘地从他的红眸中消散了。

那一晚我知道,我得停一停靠近的脚步,我不能再刺激莫奈沙,强硬地将他从冷淡的壳中拽出来,从小开始,他就不喜欢被虫左右情绪。

我并不想他真正反感我。

什么?

嗯,是的。我当然知道我当时一切行为都令他所反感。不过呢,反感又分很多种,浅层反感和打心眼里的反感是两种数据,前者是可以修改的原始代码公式,后者则像一套发展完整的公式,坚定自洽不可扭转。

我当时能帮到他,又是他在世界上最后一个熟悉的虫,他纵使反感我的自来熟,也会继续与我社交。

更何况,他已经是我的学生,我不批假,他连13区都出不去。我不点头签字,他永远不可能从我手下毕业,离开普罗米修斯。

导师的身份对学生具有压倒性的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