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这么个祖宗,卫无冕向来听之任之,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知道元旦的时候他自己去了趟香岛,没几天又回来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好奇的话自己去问。”

“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问他能问出什么啊。”卫嫣然冥思苦想了半天,推测着道,“估计是因为香岛的事,和宋老板闹别扭了,啧,我哥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怪不得现在才有老婆。”

“要不说你活得快乐呢。”

卫嫣然疑惑地眨眨眼,“咋啦?”

“这么多年,你见过有哪次是他主动去香岛的吗?”

“他一共也没去过几次啊。”

“所以才更加反常,如果我没猜错,默默原本是打算带宋予一起去的。”

“啊?”卫嫣然难以置信,“那他岂不是要把身世都告诉宋老板?”

就她哥那么个闷葫芦,可能吗?

卫无冕懒洋洋地说,“他干的傻事还少吗。”

一通电话就能把人叫走,该说是宋予魅力太过强大,还是柯奕烜太没有定力呢?

果然是他卫无冕的儿子,和他那个生物学上的爹,天生的南辕北辙。

“怎么你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卫嫣然问,“我哥和宋老板在一起,你应该鼓掌庆祝才对呀。”

自己的儿子组建家庭,卫无冕当然乐见其成,可是他更乐见其成的,是柯奕烜爱上一个简单纯粹的女孩,拥有平平淡淡的幸福。

可是话又说回来,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又如何能够做到千篇一律?如果柯奕烜会爱上像宋予馨那样的女孩,身体里也就不会流淌着戚秦蓦的血了。

想到那个名字,卫无冕连眉眼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睡吧。”他揉了揉女儿的发顶,起身离开客厅,像往常的无数个深夜一样,奔赴熟悉的孤独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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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达佩斯的雪下了一整夜,大家不得不在玛丽亚的别墅中住下,等次日天光大亮再离开。

考虑到宋予和辛可珊是两位来自异乡的客人,玛丽亚秉承着地主之谊的原则,坚持亲自开车送她们回家,巧合的是艾瑞克刚好顺路,所以将他一并带上了。

宿醉的直接后果就是神志不清,回去的路上,宋予上下眼皮一刻不停地打架,直到汽车在街边停下,被耳边的呼唤声叫醒,她这才强行打起精神,跟在辛可珊身后下了车。

坐在前排的玛丽亚和艾瑞克见状,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艾瑞克关切地询问,“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们送你上去?”

“我没事,”宋予摆摆手,道,“就是有点困。”

玛丽亚笑道:“看来我家的床没能让你满意,真是令人遗憾。”

“和它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早晨宋予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床上了,老外的酒刚喝下去觉得没什么,越到后面劲头越猛,好在醒来时衣服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否则她还得绞尽脑汁去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期待下次再见。”

“下次见。”

四人在民宿门口分别,艾瑞克目送宋予二人进了电梯,回过头,却发现玛丽亚目光促狭地望着自己。

“什么?”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解释和宋的关系。”

“当然是朋友。”

“在门廊上亲吻彼此的朋友?哇偶,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我的上帝啊,”艾瑞克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就是一个意外,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玛丽亚笑呵呵地打开驾驶座的门,“那可说不好,万一还有别人看见了呢。”

“玛丽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