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会儿林黛玉一会儿鲁智深,你他妈的人格分裂啊!这么舍不得我,刚才干嘛不打晕我!你他妈就是心理变态!”

“对,我是!你现在才知道?!”

“我早就知道!你以为吴天抽屉里的死老鼠是谁扔的?钱猛杯子里的百草枯是谁换的?要是没有我,你他爹的早就进少管所了!!”

吴天就是薛繁那个借了文具从来不还的前排,钱猛则是那个被宋予用篮球砸断鼻梁的倒霉蛋,薛繁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却没想到宋予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的伪装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千方百计融入她的世界,绞尽心机做一个正常人,到头来却不过是洋相百出的跳梁小丑!

“对,我知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说这些话就是不想让我同情你。你不相信善良,不相信奇迹,不相信我有能力救你出去,更不相信自己断了腿还能活出个人样!老娘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么离谱可笑!”

宋予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背着薛繁跨过了实木栏杆,只要松开手便能落在三楼狭窄的外沿上,薛繁右手圈住宋予,在宋予往下跳的刹那腰部用力,骤然用左手攀住了栏杆!

“上去!屋子里有”

“你踏马消停点!!”宋予一巴掌拍在薛繁屁股上,丝毫不在意男人陡然僵直的身躯,要不是她反应快没往下跳,就凭薛繁刚才的那一下,两个人都得摔断脊椎。

“……这里有自动灭火系统,控制器就在里面。”

“别废话,抱紧!”宋予左手揽住薛繁膝弯,看准位置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三楼 30 厘米宽的墙沿上。

海风冰冷沁骨,白砖砌成的外墙却烧得烫手,过度紧张导致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宋予体内被压制的药性突然涌了上来,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掐死薛臣

干他爹的整点什么不好,偏偏要搞这一手!等会绝逼要找机会赏他两耳光!!

她抓着砖沿一步一步地往西走,寻找着二楼可以落脚的位置,然而迈出去的腿脚却不自觉地发颤,连薛繁都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你怎么了?”他伸手在宋予前额摸了下,惊讶地发现她整个人散发着不寻常的热量,他想起宋予之前说过的话,脸色倏地一变,“薛臣到底给你”

剩下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打断,下方传来薛臣竭力的嘶吼,“哥,我来救你了!!!”

薛繁低头望去,却见薛臣开着一辆不知打哪来的黑色皮卡停在了脚下草坪,后方的无顶货箱里站着刚才跟宋予拉扯的年轻男子,他看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好抬头望来,漆黑的目光深不见底,散发着骇人冷意。

他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当酒驾司机的家属跪在他病床前痛哭流涕忏悔认错的时候,他也在镜子里看到了这样的眼神。当时他答应家属不会追究,转头便将司机送进了监狱,被告爱人惊闻噩耗突发心梗,救护车赶到之前就咽了气。二审宣判那天,他在法院门口见到了被告不满六岁的女儿,要不是女孩姑妈无意间喊的那句“童童”,女孩已经被判给了被告的岳父岳母女孩祖父母双亡,外祖父母是第一顺位抚养人,女孩的舅舅因为强奸幼女做过三年牢,出狱后一直和女孩外祖父母住在一起。

故事的最后,是肇事司机被判了七年,而他帮助女孩的姑妈获得了抚养权。所以有句话叫做因果循环,如果没有童予秀,薛繁不会改变主意让童童拥有安稳健康的童年;如果没有童童姑妈寄来的感谢信,薛臣不会随口说出“这女孩长得像宋老板”;如果薛繁没有去查宋老板是谁,不会发现宋予就是二十年前失去联系的童予秀……

回忆翻江倒海绵延不绝,现实却不过转瞬之间,薛繁甚至来不及收回视线,便被宋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