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职场新人,可不是天真的小孩子, 当然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 不是谁出言维护,或者讲情面就能解决的。

“在想什么?”见副班沉默不语, 喻司亭投来关切的目光,“这件事本和你没有关系, 不用……”

“我好像知道是谁举报周师兄了。”初澄忽然道。

刚才那段视频是秋天拍摄的, 从镜头的转向程度来看, 并不是一开始就打算用作举报材料。周瑾在家里的化学课向来是小班型, 回忆当时的座位, 能拍出这种视角的应当是那几个五班的男生。

而师兄提起过,和其中一个闹了矛盾。

“周瑾那阵子常说,只要他给两分好脸色,这小子就要开染坊,管得太严又会产生逆反心理,搞得像仇人一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喻司亭:“所以,你觉得可能是这个学生以此报复?”

“既然是匿名举报,自然不可能让我们找到真凭实据,但……”初澄的话音骤停。

因为就在此刻,他心中怀疑的那名学生刚好从校长室门口经过,还十分刻意地朝里看了一眼。

初澄实在气愤,也急于知道真相,刚想抬步上前,只觉一道力气拦腰把他揽了回来。

“干什么?”喻司亭的手臂还环在初澄的小腹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歪靠向自己的胸膛。

“我真的不理解,周瑾对他那么好!”初澄依然挣扎着想要绕过去,却扭不过身上霸道的禁锢力气,反应过来是在教学楼里,才逐渐冷静下来,“你松开我……”

喻司亭缓缓抽回胳膊,面孔严肃:“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理性或者情感理解。”

初澄:“可总要了解一下情况吧?”

喻司亭抬起手腕看向表盘,已经差不多是放学的时间。他一边拎着情绪不好的副班下楼,一边轻声开口:“跟我去钟老师那里。”

这一次进教育局,喻司亭不能再像之前那次高调地拿着水果篮了,而是和初澄一起,装作是公务拜访的模样。

钟老师在这里本就是个闲差,而且又是在下班后,办公室里没有外人。

他的消息灵通,而且对十中关注颇多,自然知晓初澄和喻司亭的来意。

“如果只是在休息时间,双方互愿的原则下补课,属于一般违规,他不至于被开除。”钟老师给两人和自己都倒了茶水,拿在手里抿了一口,又继续,“但如果学生自称,因为不来补课而被差别对待,那就是师德败坏了。”

初澄的后背顿生寒意:“他不止被举报了违规补课?”

钟老师点头:“周瑾的问题严重性就在于这里。如果全部举报被证实,他很可能会被撤编。”

“可是这种事怎么能证明呢?难道就凭他一张嘴乱说?”听到这些话,初澄有些坐不住。

竟然会因为太严厉而被怀恨在心,因为寄予厚望而被视作差别对待。这怎么能让人甘心呢?

钟老师瞥了眼初澄,又看向同样脸色凝重但练达寡言的喻司亭,最终只说了句:“放心,会调查清楚的。”

*

返校日后,十中开始了为期一周的寒假收心课。

教育局调查组的人又来了学校几次,每次的访问对象都不一样,具体处理方案始终悬而未决。

周瑾在接受调查期间是不上班的。初澄打了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只能从沈老师那里询问一些近况。

又过了一阵,周瑾终于恢复了音讯,主动约初老师在上次的咖啡厅见面。

下午放学后,初澄准时赴约。店里的人依旧不多,一进门就能看到坐在圆桌边喝果汁的身影。

周瑾面前还摆着一盘手作曲奇。他淡定的脸色如旧,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抬头看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