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朋友不同于巴结，最忌讳送上热脸等着被贴。

安季把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身子后倾靠向软椅，跟周斐保持了些距离，“交朋友？为什么想和我交朋友，我们很熟？”

“你这人说话没意思，如果很熟还用得上我主动？”

安季笑了，这是他今晚露出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太多人在他面前戴着面具讨好，他懒得揭穿，因为被他们奉承巴结也挺舒服的，毕竟哪有人不爱听好话？但他绝不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我是没什么意思，但你很有意思。”交叠的腿被放下，安季把手搭在餐桌旁。“我能重新问问你为什么想认识我吗？”

楼上的蒋怀冬把两人之间氛围的变化尽收眼底。安季的肢体语言就能透露出很多信息，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不屑再到感兴趣。他听不清楼下两人在说什么，但明显能感觉得到安季的状态转换。

“不能。”

周斐语气坚定，嘴角勾起，这副表情蒋怀冬太熟了，用美貌削减言语攻击力，向来是她的拿手好戏。

安季看着微笑的周斐深吸口气。“那……”

周斐开口打断他，“不过我这人向来不记仇，玩个游戏吧，谁赢可以对对方提最后一个问题。”

“好。”安季的兴趣被彻底点燃，看着周斐说了一句。

周斐转身对服务生说了些什么，随后有三杯相同的清水状液体被装在托盘里盛上来。

“这三杯里有一杯是 Tequila，谁能点中那一杯，谁就能问对方一个问题。”

“你先？”安季看向周斐。

“没意思的人先。”

安季笑了，“好，那我先。”

三杯液体在杯子里的状态一模一样，爱喝酒的安季也不能通过状态判断哪杯是酒，他观察片刻后随意指了一杯，自己心里也没底。

“尝尝。”周斐扬了扬下巴，把公布答案的权利交到安季手里。

安季盯着她的眼睛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自舌尖传来，一颗心终于落地。

“我赢了。”

周斐惊讶地扬了扬眉，不信似地拿起另外两杯各自抿了一口，随后才说，“运气不错。”

站在一旁的服务生看到周斐桌下的手势，在她放下两个装着“饮用水”的杯子时连忙用托盘拿走。

“现在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

“因为我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周斐看着他，恭维的话说得理所当然。

安季低头夹了一口花雕酒大黄鱼，“哦？从哪看出来我是聪明人。”

“从你的投资回报率。”

安季抬头，再次和周斐对视。

她毫不回避自己调查过安季的事实，接着开始讲述她调查的结果，“你本科没毕业时就跟朋友一起投资，小打小闹的一笔钱让你翻出几倍的收益。”

周斐说的是事实，他大学时和同学玩闹跟风投了几笔钱，结果收益也超出他自己的想象。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大多数人提起这事都是抱着恭维的态度。

“沃顿每年毕业的人不少，但这么有投资眼光的人貌似不多。”周斐继续道，“前几天你说在搞投资，正好我在投资这方面缺个懂行的朋友。”

安季这才明白，原来他始终错怪了周斐的意思。周斐真的不是奔着安峰来和他认识，而是看中了自己的个人能力。

“你缺朋友，我可不缺。”主动权回到安季手里。

虽然这人不是奔着他爸来的，但她现在这种肆无忌惮的劲儿在让他惊讶之余也有不爽。朋友之间也讲究价值交换，虽然这种价值很多时候并不是指金钱，但周斐这人明显连情绪价值都很吝啬提供。

“你不缺吗？”周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