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祖成不耐烦的话透过话筒回荡在迈巴赫车厢里。

“这事儿你问过我没?谁允许你自己做的决定?你真是翅膀硬了,你觉得有自己做主的能力了是吗?”

坐在副驾驶的周斐听到蒋祖成的逼问只觉得更不耐烦,转头看向蒋恒舟时才发现他状态不好,眉头紧锁,耳边泛红,手不自觉握紧。

车内很安静,周斐似乎都能听到蒋恒舟极快的心跳声。

“问过,半个月前就问过,你当时说过几天会看,而且在推进之前你也没表示不同意……”

蒋恒舟语速都快了很多,这是周斐平时没见过的一面,但话没说完就被蒋祖成打断。

“半个月前问过有答复吗?我同意了吗?在推进之前你得到批准的通知了吗?”

小时候的蒋恒舟会逆来顺受,但长大受到良好教育后蒋恒舟的意识到这样是不对的。

顺从没有止境,人必须学会为自己发声。

可从小的习惯似乎被刻在脑子里成了底层逻辑,蒋恒舟很难学会蒋怀冬从小就无师自通的乖张,他认识到这样不对,而在面对这样的场景时又忍不住心跳加快,即使想保持理智也仍不受控制地飞快输出证据和结论。

顺着对方逻辑给出的自证是收效甚微的,尤其在对方是蒋祖成这样“一言堂主”的前提下。结果是又被他数落了一遍,挂断电话的蒋恒舟把手机丢在中控台上。

约会的好心情被毁了个稀巴烂,蒋祖成向来有这样的能力。

戴着金属手镯的手腕贴在皮肤上,有点儿凉。蒋恒舟低头,手被周斐按住。

“跟蒋祖成辩论要在他的价值观里说服他。你们父子价值观就不一样,你一但急起来就更露破绽,他信的是原始丛林法则,拳头更硬的强者姿态才能说服他。”

蒋恒舟暗自吸气,尽量恢复平静。

“但我这次找乔敏侄女婿确实解决了问题,朝市那边已经敲定了。”

闻言,蒋祖成也有些意外。自己这读书读成一根筋的大儿子这次竟然转了性,不再紧咬他不断抛出的那些没有止境的问题不放。

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骤然卸了劲儿,只剩一屋空气的震荡。

“哼。”

良久,蒋祖成的目光落到蒋恒舟身上,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地闷哼。

“你以为我叫你去老郑生日会是为什么?难道真是为了维护老同学的情谊?”

办公室门被敲响,蒋恒舟的秘书小陈探头进来。

“蒋总,跟您约见面的高总到楼下了,您看……”

“知道了。”

小陈悄悄退出去,屋子里又只剩蒋家父子俩。

“你。”

蒋祖成开口,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蒋恒舟。

“好好想想,朝市的事到底是谁说的话。”

蒋恒舟退出办公室,蒋祖成走在路上就换了一副笑脸,和迎面而来的高总亲切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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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任译被新女友叫着出来喝酒。

说是新女友,其实还没确定关系,是他前天在酒吧认识的女孩儿。

女孩儿是江大的在读研究生,是学什么……文学还是历史的,他记不太清,学历挺高,长得还行,他只记得在酒吧昏暗灯光下她长睫毛的影子。

”任译,他们家新出了款酒,我们去试试。”

兰博基尼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一下车,女孩儿就自觉挽上他手臂。

这种挽胳膊的情形任译没经历过一百也有八十,但他第一次在女孩儿挽上他手臂时产生排斥的感觉,被缠住的右侧胳膊僵了一下。

他嘴上还是笑着的,身体也没做出任何排斥的动作,顺势带着女孩走进她想去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