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者眼中无飞鸿，落子方寸即乾坤。”

老郑看着他。

“这话我很受用，给你说着玩玩儿，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老郑哈哈大笑，蒋祖成也咧开嘴笑着，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干巴巴的声音。

蒋祖成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老郑的意思，他在点他一心二用，不够坚决。

可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老郑这话到底说得是哪件事？看着自己身旁被装在牛皮纸袋里的上好明前龙井，蒋祖成一时犯了难。

-

蒋怀冬的眼神从面前许多张照片上掠过。

照片的主角都是周斐，是不同情景下的周斐。

蹦迪的、喝酒的、逛街的、和朋友吃饭的。

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堪比娱乐新闻上狗仔的偷拍技术，能看得出是专业的。

“爸，这是……？”

蒋怀冬一时没明白蒋祖成的用意。

“这就是蒋恒舟的老婆，你嫂子，周斐。”

蒋祖成布满皱纹的手指在几张照片上点了点。照片里的周斐或笑容明艳或姿态张扬，一片灯红酒绿里，她本人就是最吸睛的画面重点。

“她把我们都给骗了。”

蒋祖成语气忿忿，鼻腔发出一声哼。

“周文州和我说周斐是常春藤毕业的高材生，一回国就到自家公司里历练，为人聪慧沉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结果呢？你看看！”

蒋祖成的手指使了些力，戳在周斐和异性喝酒的照片上。

照片在拿出的时候蒋怀冬就注意到相纸不平整，有些照片的边缘还有皱褶的痕迹，像是被人用力捏过。

“你看看，这是什么样子？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面前装得大家闺秀，我和蒋恒舟全被他们周家蒙在鼓里！”

蒋祖成气得大喘气。

“被拍到的只有这些，没被拍的呢，我看蒋恒舟那个傻小子早就不知道被她扣过多少顶绿帽子了！”

最开始，听到蒋祖成抱怨的蒋怀冬面色平平，这些事他早都知道，只在蒋祖成看向他时微微挑眉张口表示惊讶，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屑。但随着蒋祖成的话越来越多，并且严重程度逐级递增时，蒋怀冬的眉不自觉拧起来。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蒋怀冬已经切身感受了周斐的为人，她实在不像蒋祖成口中的狐狸精、蠢货、没下限的女人。

他张了张口，“爸，你会不会言重了。”

“言个屁重！”

蒋祖成不知道蒋怀冬跟去马代勾引周斐的事，在他的视角里，是周斐和朋友出去疯玩，回国后在机场偶遇自己贴心有家教的二儿子，看他们二人打车麻烦送了一程，结果在半路上还出了车祸。

这样看来，不止是个狐狸精，还是个扫把星！

“爸，这事你跟哥说过吗？”

“我跟他说什么？我还用跟他汇报工作？他们俩必须离婚，没得商量！”

得到老郑箴言的蒋祖成回家越想越不对，自己左右也没有得罪他的事，之前常合作的伙伴几年前出事时就跑了，这才转头找到老郑，两人之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过节。后来还是经过孟冉的提醒，蒋祖成才把目光放到这对不起眼的小夫妻身上，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事。

蒋祖成上了年纪，身体上到处都有衰老的痕迹，手指、额头、鬓角、关节，单看任何一处都不难发现这是一个年岁较长的人，但那一双眼睛仍然澄明，冷下脸来盯着人看的时候似乎还能看到他意气风发时的样子。

蒋祖成目光落在周斐和异性交谈甚欢的照片上，似乎要把它盯出个洞。

“……您打算怎么做。”蒋怀冬开口。

“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