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恒舟是个犟种。
兄弟俩七八岁时,正是蒋祖成眼里的“教育必争时间点”。在他的思想里,这时候不用棍棒教育的孩子必定会长歪,这时候出现的小缺点不矫正长大会酿成大祸,所以这时候也是兄弟俩被“教育”最严重的时候。
有一次新年,兄弟俩跟着父母坐车到姥姥姥爷和爷爷奶奶家拜年。爷爷奶奶和他们一家一年见面次数不多,因为蒋祖成和他父亲关系也很一般。
蒋祖成的棍棒教育说来算是蒋家一脉相承。蒋祖成母亲家里从商,父亲曾是军人,年轻时气血方刚、战功赫赫,后参与到蒋母的家族事务管理,也把部队里学的命令服从精神带到企业管理和家庭事务管理中,因此,蒋祖成小时候也没少挨打。
时过境迁,年轻时说一不二的蒋父年龄越大越喜欢机灵活泼的小孙子,虽然脸上还是冷冰冰的,但蒋母最了解他,借自己的口把吃过晚饭的小孙子们留下陪他。
蒋祖成心里很不高兴。在家时笑着同意父亲留下儿子陪他一晚,回家路上就冷着脸叫司机给老宅打电话说他们有不得不完成的作业要今天写。
蒋恒舟兄弟俩在奶奶家玩了两个半小时就被司机接上回了家。
深灰色商务车匀速行驶,眼尖的蒋怀冬瞧见路过的快餐店。
“哥,我们去吃汉堡吧?”
蒋怀冬眼睛亮晶晶的。
“吃汉堡?”
“对啊,任译跟我说他家汉堡很好吃。”
“家里阿姨也会做汉堡,有区别吗?”
蒋祖成不让他们吃垃圾食品,但他对垃圾食品的范围概括实在太大,一切在家里厨房之外被烹饪出的食物都是“垃圾食品”。
“不一样的。”
蒋怀冬也没吃过,但他直觉上感觉不一样,说得也信誓旦旦。
“你想怎么办?”
蒋恒舟问,他知道弟弟机灵,想干什么都有自己的办法。
“一会儿我就跟张叔说我肚子疼,让他赶紧帮我买药,那家快餐店隔两家就是药店,趁他下车的时候我去买汉堡。”
“……那你快点。”
蒋恒舟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但他也不想扫弟弟的兴。
蒋怀冬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张叔果然掉头回来帮他买药,在他去买药买水的工夫,蒋怀冬解锁跳下车去买汉堡。唯一不在预料中的是张叔回来的比他想象中更快,等蒋怀冬再上车时,蒋恒舟已经面红耳赤地帮他撒了个“去卫生间了”的谎。
商务车中间的隔板被升起,蒋怀冬和蒋恒舟一人一个汉堡吃得心满意足。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人看穿小孩的谎言远比他们想象中容易。回到家兄弟俩就被叫到书房罚跪。
“去干什么了?”
怒目而视的蒋祖成对着他们喊。
“上厕所。”
蒋怀冬面不改色,他打心底里不觉得去买汉堡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他敬老爱幼、尊师重教、友爱兄弟,甚至成绩还特别好,他觉得蒋祖成总是小题大做。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去干什么了?”
再问一百遍,蒋怀冬也会说去上厕所了,但蒋恒舟没给他说一百遍的机会,在他重复之前就开口。
“对不起爸爸,我说谎了。”
蒋恒舟的头低的很标准,蒋怀冬诧异地看向他。
“我想吃快餐店的汉堡,叫怀冬去帮我买汉堡了,是我的错,我叫他撒谎的。”
蒋祖成很生气,兄弟俩各打十五下。
蒋怀冬很郁闷。
他不怨蒋恒舟,毕竟是他自己想吃汉堡,但他不明白蒋恒舟为什么要承认这事。如果他们两个不说,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