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好。”

收下画的曲岚惊喜之余提防更甚。

这是什么套路？

周斐的处事风格让她摸不清楚。但她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周斐的礼物之后必然会跟着同样重量的问题。

然而周斐并不按照她的设想行事。她开始认真做起自我介绍。

她说了她的读书和实习经历，包括刚刚结束的 PJ 实习。

周斐说的这些曲岚也知道，两人都对彼此做了调查，所以并不意外。

介绍结束，周斐忽然话锋一转。

“我知道，我这样的二代简历肯定骗不过见多识广的曲总。你和大家一定都觉得我和周子逸那种人一样，我也承认，读本科的时候就是在玩，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混日子。”

“但是 MBA 课程和 PJ 的实习我绝对用了心，这段经历没有半点儿水分。不是镀金，也不是演戏，是为回来接手企业做准备。”

曲岚第一次遇见这么坦诚的人，竟然能光明正大承认自己是“混日子”。

周斐在她心里的形象有了些补充。

说完这一通，周斐就等待曲岚的反应。然而曲岚并没对她的坦诚深聊，而是幽幽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刚才你为什么不在会上自我介绍，而是现在来找我说这些？”

这话引起周斐的紧绷。果然，曲岚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不会受到周文州器重。

周斐调整了表情，开口道：“因为真话只能讲给识货的人。”

曲岚笑了，笑中带着几分不可测，“所以我是你选中的‘识货的人’？”

很紧绷，这话要怎么答？

你是我选的？太傲慢，她是来拉盟友不是来挑衅的。不是我选的？自相矛盾。

“不，我们是双向选择。”周斐答。

曲岚放在桌面的手收回，调整了坐姿看她，“哦？此话怎讲？”

“其实我的第一选择并不是第五基地，而是负责公司主营业务的第三基地。”周斐脑中飞速运转，“但就像我刚才说的，公司里的人只拿我当花瓶，我被高层推来推去，最后到了这里。”

周斐说的就是她回国前找蒋恒舟帮忙的部分。

周斐继续道：“我知道，我能来这是因为你在周文州面前松了口，不然我又要去别的分公司。”

曲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周斐确实是她主动接收的，而周斐的坦诚也给她一些惊喜。

有周铭和周子枫两个例子在前，各分公司对周家的“太子太女们”态度相当微妙。因为这两人曾连续创下在任期间分公司最低业绩记录，所到之地苦不堪言。

一开始，她也不想接收周斐，谁愿意给自己找事做？而分公司如果都不接纳她，她就要被赶去其他城市的更次级公司。

但那场家宴改变了曲岚的想法。

她偶然听到带着夹板的周子逸和周文州告状。

“爸，周斐现在真是无法无天。前两天我发现蒋恒舟跟她离婚是因为她出轨，我好心劝她回归正道结果还被打了。爸，你看我这手！”

信息量很大，曲岚对周斐很感兴趣。

她想知道，一个能暴打周子逸的人是什么样的？而一个在婚内出轨的人又有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她主动开口接纳了周斐。

-

“上班第一天，感觉如何？”

悠扬的钢琴声中，蒋恒舟主动给周斐倒酒。

周斐出乎意料的有些疲惫，“好累啊，这帮人比我想得还精，每个都不是吃素的。”

蒋恒舟早早预定了和周斐的晚餐时间，每周至少有两天晚饭会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