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冬握着她的手用了些力，低声开口：“周斐，我是认真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觉得我不认真啊？”周斐调笑。

周斐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的感情触角相当敏锐，蒋怀冬刚才看她的眼神里载着让她心惊的重量。

是他灵魂的重量。

蒋怀冬彻底沦陷了，他真的爱上自己。周斐本该高兴，但他虔诚地试探让自己这个游戏人间的选手犹豫了。

他在这场谋求算计的拉扯里沉沦，她又何尝不是？

对蒋怀冬，到底是假意还是真情？

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蒋怀冬的喉结飞速滚动，看着她的眼睛，他似乎吞下了许多想说的话。

他的手搭在口袋边缘，那个小心翼翼的礼物被握在手里。扣在盒上的手暗暗发力，手指边缘都泛出些白。

犹豫再三，盒子还是被拿出来了。

周斐看他从口袋里拿出盒子，经典的皮革午夜蓝。她太清楚了，对半打开盒子会有绒面的烫金 logo，在看清盒子外包装的瞬间，她也有些出神。

原来他已经准备到这种地步了。

她的轻佻在震惊中失了频。但随即主动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盒子，低头打开时，是在调整自己险些失控的表情。

“呦，这么大克拉，很大方嘛蒋怀冬。”

周斐再抬头时的表情已经修复了破绽。

“多少钱？三百万要吧？你的真心比我想象中值钱。”

“周斐。”

重要的根本不是价格，她明知道。

叫她名字时，蒋怀冬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

周斐本想演戏演到底，拿出戒指对着灯光照照检查净度。但手伸到钻戒上那一刻似乎被什么灼伤，烫得她不敢伸手去碰。

对开的午夜蓝皮革盒子被关上，闪得人睁不开眼的东西再次蒙尘。

周斐调整好表情，戏谑地拍了拍蒋怀冬的脸，“求婚？你没搞错吧蒋怀冬，玩玩而已，当真啦？”

蒋怀冬脸上毫无笑意，只一双痛苦又煎熬的眼凝着她。

“你干嘛这个表情？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在利用你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只是为了报复你和蒋祖成吗？”

蒋怀冬声音哑得不像话，“现在呢，你还没报复得了蒋祖成，为什么不继续演。”

周斐牵起嘴角，笑得开怀，“因为你没价值了呀蒋怀冬。”

她的手卡在他下巴上，其实是迫使自己看着他眼睛。

“因为现在有比你更有价值的人出现了。”

“比我更有价值？”蒋怀冬一字一句地复述，咬紧了牙关。

他撇头躲开周斐卡着他下巴的手，看着她欢快的脸，笑了。

“你是说蒋恒舟吗？”

“明知……”

话没说完，蒋怀冬的手捏上她下巴，控住她轻佻的神情。无数怒意涌出的眼死死盯着她。

“周斐，我要你认真告诉我，你又选择了蒋恒舟吗？”

周斐被他捏得下巴生疼，但眉眼间不漏出一点儿怯意，字字清晰，“对，就是蒋恒舟。”

捏住她下巴的手蓦然松开，蒋怀冬的脸瞬间侧向一边，周斐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也没看到被甩开的一滴泪。

男人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漫不经心，轻笑道：“好啊，游戏到此为止。”

蒋怀冬眼角的红血丝浮上来，最后一点儿尊严带着他离开这间房。

“等一下。”周斐叫住他。

呼唤像阵清风，险些吹燃他心里将熄的火苗。

可是她说，“这个还你，戒指很好看，可惜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