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a 不知从哪听到消息，下午七点打电话给她。

“周斐你没事吧？今天的事我听说了，那个采购代表一直是刺头，按理来说不该分到实习生头上，不知道这次怎……”

周斐打断道：“没事，被批评而已，死不了。”

Aira 沉默片刻。“好，你先休息，有事随时找我，这次的事我会帮你反应。”

“谢谢。”

Aria 的话充分说明了问题。该死的采购代表是傻逼，在分配上做手脚的 Olivia 也不遑多让。

有人时刻等着看她笑话。

天杀的。

周斐在酒店房间一遍遍骂人，手上工作也没停。

键盘上敲敲打打，把之前耗费许多心血，自以为相当专业的狗屁话全删了。

她就不信自己今天晚上改不出一份新提案，她就不信自己面对这些丑恶嘴脸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采购经理的话一遍遍在她脑海响起。

“你写的品牌曝光计划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每平方尺的销售效率！”

骂人的词被自动删除，最有用的这句销售效率被她狠狠刻在脑子里。

思维导图里的“品牌影响”被改成“动销效率”，所有延伸出的分支思路被一一修改，周斐边搜资料边马不停蹄地修改这份被甩在她脸上的提案。

酒店房间从一开始对代表的高频谩骂转变为对自己的：“删了删了！思路又回去了。”

她似乎开始明白销售代表想要的是什么了，他不想听她在提案里讲故事，而是想听自己的货动没动。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周斐终于从椅子上起身时，窗外已经黑压压一片。

周斐冲着窗外伸了个懒腰，脑子里还想着采购代表的话，这言论对她而言很新鲜。

曾经，作为站在周文州身后的孩子之一，周斐听周继弘说过一句话。

他说：“品牌=广告+包装”

说出这话的他被大家表扬。周文州笑着拍拍他肩膀，参加家宴的员工也惊讶地说周公子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觉悟。

他们的表现一度让周斐把这话当作真理。

但在 PJ 实习到今天，周斐忽然发现，周继弘的理论有很大问题。广告和包装固然重要，但它们似乎并不是决定性要素。

她在想，品牌到底是什么呢？

沉思良久，从市场报告想到产品陈列报告，再到她新掌握的各种技能和代表的话。

无数的思绪在她脑中纷飞，但越想越像混成一团的毛线球，混乱的找不到出口。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

“Room Service.”

周斐看了眼时间。

晚上九点四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提供客房服务？

她疑惑地走到门前，开口道，“I don’t need room service. Thanks.”

门外工作人员按理应该离开，但话音刚落，竟又传来敲门声，这回的声线不同于刚才的严肃，带着些戏谑。

“专为周斐女士提供的客房服务，机会难得。”

熟悉的声音。

门被打开，蒋怀冬的脸出现在门后。

“请问是周斐女士吗？”

不知道他又演哪出，但周斐接戏也接的很快，“我是，您哪位？”

蒋怀冬粲然一笑，“美丽的女士，我是今晚专门为您提供客房服务的服务生，麻烦让我进去帮您打扫。”

原来是角色扮演这套。

周斐也勾唇，听完这话非但不让开，还侧出身子，伸手拦在门上，“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