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周斐从他拉长的尾音里听出点挑衅意味。
“不信?”
“不信。”
“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你想要怎么证明?”
蒋怀冬倏然笑了,唇角都带着不怀好意,“我的痣在哪?能答对这个问题就证明我错了。”
?
什么东西?
周斐顿时脑袋一片空白,蒋怀冬的问题太跳脱又太精准,刚才完全没注意到他身上还有什么小痣。
“你说看得很认真,看来不是真的。”
蒋怀冬身上确实有颗痣,颜色很浅,也小到不仔细看几乎很难看见,就在左胸口上。
“去哪?”
挖着坑的问题,周斐选择不回答。于是忽视了他的提问,拿着水杯往楼上走。
回到房间喝了口水,掉线的理智逐渐回笼。之前几次言语试探都还在掌控中,但今晚的蒋怀冬第一次让周斐感觉到危险。
报复他比想象中困难,因为他也在随时调整节奏,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很懂得最大化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她一样。
整理完行李的周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课程安排,脑子却开始不受控的心猿意马。
蒋怀冬身材很好,是她见过男人里数一数二的那种好。肌肉线条和引人遐想的青筋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又开始口渴了。
周斐当然清楚原因。如果是以前她绝不会这样,因为生活很闲,且所有欲望都能被即刻满足。但现在不是,她忙得像陀螺,事业和学业占据了脑子的大部分存储空间。今晚的闲暇是意外,蒋怀冬的美色诱惑就在意外里趁虚而入。
脑子是想清楚了,但还是口渴。
门被打开,周斐下楼取水。
蒋怀冬还在一楼,客厅的灯没全开,一束暖白落地灯架在他身边,把他的发丝边缘镀上一圈虚化的光影。
脚步声由远及近,蒋怀冬并未抬头,面前架着笔记本,键盘打字的声音规律响起,像是在写论文。
“装。”周斐在离他不远处抱臂。
“嗯?”蒋怀冬骤然抬头,似乎才发现客厅有人似的惊讶。
“写论文开这么盏小灯,你很缺电费?”周斐扬了扬下巴,说的是他身旁的落地灯,“还是说写论文必须要脱衣服?你洗完澡两个小时了。”
蒋怀冬笑,脸色倏然生动起来。
“嗯,我是在装,但是好心啊。”
“好心?”
“装着在忙正事。这样如果你忽视在装的我,我也可以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蒋怀冬说的是实话。刚才下意识拉扯后他又忽然想起蒋恒舟说的“我当然还爱她。”
蒋恒舟还爱她,和她离婚只是形式上的不得已。在感情上,周斐还是他哥的爱人,他的嫂子。那些世俗的规矩对他来说是不重要,但蒋恒舟是他亲哥,也是世界上最关心他爱他的人之一。
一阵浓烈的背叛感和愧疚感涌上心头,蒋怀冬坐在原地久久未动,且开始后悔,他是不是不该这样?
正因如此,即使周斐一下楼他就听到了,但他也只当无事发生,装模作样地在键盘上打字。
周斐听到这话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杯子随手放下,嗤笑着开口。
“蒋怀冬,这是你想出来的新招数?”
比起张扬的周斐,蒋怀冬收敛了笑意,他开始认真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周斐,你还……”爱他吗三个字没出口就被咽下去,不能这么问。他无法想象如果周斐给出肯定的答复后他要如何自处。
“你还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
问的人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