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慌张顷刻间烟消云散，周斐在这个笑里看清了他的目的。收回的手最终没摸在耳朵上，周斐调整好表情，纤长的手指顺着耳后的头发捋了一记。

“你的诈人伎俩喜欢用在这种地方？很拙劣。”

“拙劣？”

蒋怀冬笑了一声，对话间调整了坐姿，从和周斐面对面转而朝向一侧的吧台。蒋怀冬喝了口酒，清凉的液体滚入喉咙，片刻消解了体内翻涌的燥热。

“礼尚往来罢了。刚才捉弄我，又问我在期待什么，那你呢，我说你耳朵很红什么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酒里加了足量的薄荷，丝丝凉意缠在舌尖。蒋怀冬勾唇看向她，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燥热的来源，是周斐看向他那一秒。

周斐坐回自己的位置，饱满的唇勾出漂亮的弧度，开口道：“输家没权利提问。”

“好啊，那你问我。我很乐意重新回答你‘在期待什么’那个问题。”

周斐哼笑一声，“哦，你闭眼时在期待什么。该不会是索吻吧？”

擅长处理关系的人也最懂得怎样让人难堪。恰巧，蒋怀冬就是周斐人生中为数不多让她忍不住一再给他难堪的人。

“我期待你能给我个惊喜。”这是真心话，“这个吻没能按照该有的轨迹发生，就是个惊喜。”

“这么说，你那么快的心跳是因为‘惊喜’？”

心跳过速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但周斐却没在这点上当面说破，反而给蒋怀冬找了个台阶。

他当然清楚周斐没有那么好心。他深知，周斐对自己，可能嬉笑怒骂、可能隔岸观火、也可能冷眼相待，最不可能的就是在他即将落入下风时扶危救困。

“是啊。实不相瞒，我的人生没什么惊喜，发生的每件事几乎都在我的掌控中，未知性对我来说是奢侈品。”

蒋怀冬又喝了口酒，他知道周斐还会因为这句话和他对付，侧耳等待周斐的回击。

出乎他意料的是，周斐该有的回击迟迟未到，反倒是喝了口酒后莫名勾唇，用手支着脸看他。

“你的意思是，心跳过速完全是因为惊喜，而不是出于其他的心思？”

“其他的心思？不明白你说的是哪种心思。”

喝了酒的眼睛在灯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周斐望向他，他也毫无芥蒂地回望过去。

周斐扬了扬眉，“没关系，你可以装傻。”

蒋怀冬眼看着周斐放下酒杯，支在脸边的手也撤下，随手一个用力勾在他后脑，他整个人被带着朝她倾斜。

“嗯……”

双唇相贴。

周斐肆意在吻中作乱，蒋怀冬反应过来时，周斐已经咬着他下唇用了阵力。

回过神来的蒋怀冬像只刚从笼子里放出的野兽，将下唇从她用力的齿间扯开，毫不在意这样做自己会不会受伤。

“唔……”

蒋怀冬微妙的强势是捉摸不透的，日常相处偶尔会造成随和的错觉，但亲密时刻的原始驱动他毫不遮掩。

正如此刻，周斐也没料到蒋怀冬会忽然反扑回来，舌尖在唇瓣的猛烈攻势下蠢蠢欲动，亟待一个闯入的时机。

可周斐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即使蒋怀冬在几番试探失败后把手扣在周斐脑后，想从前后双方攻破防线，周斐牙关还是不曾松懈。

在蒋怀冬大掌施力的同时，忽然又感到自己胸前传来一阵奇异触感。

蒋怀冬皱眉的片刻被周斐捕捉，她适时撤回与他交缠的双唇，直直看向他。

“说心跳是出于未知而非其他意图，现在呢？擂鼓一样的心跳是为什么？”

蒋怀冬胸前触感源于周斐的手，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灼热的呼吸都能被对方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