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恒舟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用“联姻”这个词形容他和周斐的婚姻。在他眼里,他们是为爱结合,但仍有少数对他们这段婚姻知情人士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第一反应是“商业联姻啊”。
“或者还有什么可能。”周斐边想着更多可能边说出来,用眼睛在蒋恒舟脸上寻找答案。
“总不能是你出差一次看破红尘了吧?你觉得我不爱你了?还是反过来,你不爱……”
“不是。”
对感情质疑的反驳是瞬间形成的自然反应。
周斐用眼神在蒋恒舟脸上扫过一圈,他纠结又坚定的表情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为什么?”
离婚的话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此刻听到周斐关于他们感情的猜测,蒋恒舟只觉得心情沉重如铅,压抑得他无法呼吸。
“因为我是凡夫俗子。”
周斐一时不明白他这话的用意。
“因为我不能接受变成蒋家可有可无的存在,我不能接受自己每次和蒋祖成产生冲突都要靠你解决,懂了吗?”
蒋恒舟说着,眼神里是周斐没见过的坚定。
“你说什么?”
周斐与他对视,蒋恒舟的表情冷漠的让她感觉自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已经听到了,周斐。”
蒋恒舟的手暗自握拳,小臂上的青筋都浮起来,说违心话的感觉并不好受。
“我们各自冷静一下。”
周斐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她不相信蒋恒舟说的话,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没有必要。”周斐手腕被握住,蒋恒舟再度开口,“我说得不对吗?哪次冲突解决没有你的手笔?我结婚到现在靠自己解决过任何事吗?”
“你是乐于助人,但你要这样帮我多久?五年,八年,十年?”
周斐的心渐渐下沉,她从没想过蒋恒舟是这样想的。
“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坚决拒绝蒋祖成催生吗?因为我觉得,我们根本没办法成为一对合格的父母。”
这倒是周斐从未和他讨论过的话题,“什么叫没法成为一对合格的父母?”
“一对还要靠自己父母生活的夫妻,凭什么负担起另一个生命?”
蒋恒舟皱眉,说出这话时他的心也刺痛了一瞬,但为了逼周斐离开,他不得不这么说。
“蒋恒舟。”
周斐的语调彻底冷下去,“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不是这样想你,是我们。”
“好,好得很。”
周斐冷笑一声,深深看了蒋恒舟一眼后转身离开。
关门声像平地一声枪响,室内重新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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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怀冬开车到蒋家附近时,蒋恒舟的车刚好在对向车道离开。
“爸,你和他说了什么?”
棋室里,蒋祖成端坐在椅子上自弈。
“你怎么知道他来过?”
说话间,一颗白子被置到棋盘上。
“我回来时碰见他了。”
“坐。”
蒋祖成始终没侧过头看他,眼睛盯在下了一半的棋盘上。
蒋怀冬现在无心下棋,但问题的答案在蒋祖成手里,他要知道也只能照他说得做。
蒋怀冬手执黑子,扫视棋盘后下到一颗白子旁。
“他上周被我赶到桑市了。”
蒋祖成继续开口,“不是闹着玩的,海外事业部也被我收回来了,你怎么看?”
蒋怀冬抬头,蒋祖成的目光仍落在棋盘上,白子在大拇指和食指尖碾了碾,思索的状态。
这事是蒋怀冬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