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砚看的提心吊胆,突然后悔叫卫景翊来替他驯马。
要是卫景翊出了什么?事,那纾儿......
他正想到宋云纾,身旁仆役正巧上前低语禀告:“公子,小姐来了。”
宋清砚皱着眉,心不在焉的回了句:“胡言乱语,纾儿从不喜.....”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只因?他转过头瞥见了不远处,那忽然惊现一片鲜红一抹纯白。
宋云纾一袭白衣翩然而至,纤纤玉手间打着一把?红纸伞,清冷而矜贵,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神情疏冷脸色苍白,就?连一向纤尘不染的白裙上,不经?意溅上了几?点泥浆,也?不曾侧目留意。
怜月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如同一道沉默又不起眼的影子。
宋清砚愣在原地,只觉在马场见到宋云纾,一如白日撞了鬼。
这马场,是宋相国早年为宋清砚置办的。
平日里,宋清砚常来此?练习骑射,偶尔也?会?邀些朋友来。
但宋云纾一次都?不曾来过,她?自小爱干净又喜静,又怎会?喜欢这尘土飞扬马啸长鸣的马场。
呆愣了好一会?儿,宋清砚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冒雨迎了过去。
走到近前,他轻车熟路的接过伞,然后小心引领着宋云纾进了亭落。
收了伞,宋清砚瞧着宋云纾那苍白不见半分血色的脸,不禁心疼的皱起眉头:“外头湿冷,你身子弱,该在家好生歇息才是。”
宋云纾漫不经?意掀眸,望向了那独自骑马在雨幕之中驰骋的身影,她?眸光一闪,悠悠启唇。
“听闻兄长带夫君来了马场,我放心不下,便过来瞧瞧。”
宋清砚又是一愣,忙不迭解释道:“来前我问过,景翊说只是皮外伤,不打紧的。”
他这神仙似的妹妹,打小就?知书达理待人礼数周全,简直挑不出半分毛病,就?是有些不近人情。
待旁人疏离也?就?罢了,待他这个亲哥哥也?是如此?。
可这才成亲几?日,就?对卫景翊如此?在意。
宋清砚过往总觉得妹妹这性子太冷了些,怕她?日后成了婚,若与夫君相处的不和睦,免不得受欺负。
所以,他才会?默许沈淮知与宋云纾私下来往。
他觉着沈淮知是真心钦慕宋云纾,成了亲也?定不会?欺她?。
可后来皇帝赐婚,宋云纾和卫景翊成了婚。
宋清砚本不喜武将?,觉着这些人成日舞刀弄枪的人,大多都?是不讲理的莽夫。
加之担忧宋云纾前路,他对卫景翊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喜欢。
如今想来,倒是他多虑了。
回门那日,宋云纾就?向着卫景翊说话,今日又担忧她?伤势,不惜冒雨来了最不喜的马场,
这番心意,这番厚待,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来无来者。
宋清砚有些欣慰,却也?莫名吃味。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瞧见宋云纾忽得上前两步,站在廊下遥遥望向卫景翊,甚是入神。
他当即噤声,走到角落吩咐奴仆:“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煮壶热茶来。”
吩咐完奴仆,宋清砚走到宋云纾身旁,怕她?忧心不禁开口?道。
“你莫要担忧,景翊好歹是沙场征战多年将?军,又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就?算训不服雪鬃,想来也?不会?有事。”
宋云纾薄唇微勾笑而不语,她?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目光始终追随着马场上的卫景翊,见她?几?次遇险又几?次不慌不忙脱险,稳稳安坐马背之上,不知疲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