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翊无奈,也不去管她了,径直朝着湖心亭?*? 走去。
湖心亭顾名思义立于湖心,唯有一条建于湖面的木廊直达亭落。
卫景翊走得极慢,她穿过长廊终于走到亭落前。
她并未惊扰正在作画的宋云纾,而是捧着酒静静守在一旁,正如?守在一侧的怜月。
宋云纾敛着凤眸,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指尖执着画笔,眉眼清冷淡漠,嫣红薄唇微微抿起,好似泛着一层鲜润光泽。
她好似并未发现有人靠近,一笔一画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意境,通常不用?来形容人。
但卫景翊觉得,宋云纾便是有意境之?人,她有与生俱来的矜贵华美,也有不食人间?烟火超脱世外?的漠然悲悯。
不知为何,每当望着宋云纾时,她就常常忘记眼前人是系统口中那个日?后杀人无数堪比白?起的杀神。
宋云纾不曾抬眸,却忽得淡淡启唇:“你瞧这画如?何?”
卫景翊闻言看了眼一动不动的怜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宋云纾身旁,看向桌上那副墨迹未干的画。
纸上画着的,正是昨夜她与宋云纾站在桌上瞧见的绝美景象。
一轮朦胧飘渺的蓝月,一条灿若星河淌满花灯的长河。
宋云纾画工极美极秒,瞧上一眼,仿佛昨夜景象再现。
卫景翊看清画上内容,不禁有些愣住了,旋即又抬眼看着她。
宋云纾放下笔,又问道:“如?何?”
“景好,画也好。”卫景翊脱口赞道,很快又犹豫道,“不过好似少了些什么。”
宋云纾淡淡扫她一眼,瞧见她额头包裹着的白?布,眸光悄然闪动:“少了什么?”
“少了张桌子。”卫景翊指着画中留下的一小片空白?,笑道,“也少了两个人。”
宋云纾笑而不语,将笔置于笔架,接过怜月奉上沾过清水的丝帕,漫不经?心的擦拭双手:“不知昨夜....”
她只说四个字,便让卫景翊唇角笑意僵住了。
略微停顿后,宋云纾这才意有所指的问道:“将军可尽兴?”
这话?可不能随便回答,说尽兴不行,说不尽兴也不行,鬼知道宋云纾口中的尽兴指得是什么。
卫景翊选择不回答,并且反问:“不知小姐可尽兴?”
宋云纾唇角笑意收敛,望着她的目光好似冷了许多:“昨夜之?事,惜风已将原委告知于我。”
好难,这题真的好难啊。
她说的原委又指的哪桩哪件,是指误闯浴房一事,还是指她救许轻霜一事,亦或是她与苏偃月相见一事。
怎么出的每一题都是送命题。
反正这些事宋云纾估计都知道,与其瞎编借口,不如?实话?实说一并解释清楚,搏个诚实坦然。
既然斗不过,那就加入。
卫景翊直面宋云纾审视的目光,一口气?把昨晚发生的事大?致概括了一遍,并附上解释。
“我与那刺客几面之?缘,救她另有缘由?。”
“闯入浴房一事,更是误会。”
“苏姑娘爱慕之?人乃我兄长,并非是我。”
宋云纾闻言眉尖微挑,眼底染上些许玩味:“将军怕是误会了,惜风同我说的,是被青岚前辈为难一事。”
这大?概就是青岚说的,恨不得一句话?绕十个弯。
卫景翊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本就打算将这几桩事,一一与小姐解释,免得小姐误会。”
“误会?”宋云纾垂眸浅笑,而后反问,“你我之?间?有何可误会?”
话?罢,她施施然抬步朝卫景翊走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