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对自?己的信仰无比坚定?,她相信就算□□湮灭信仰也将永存。

她以为自?己不会?变,甚至蠢到完全没有意识到,当自?己身处另一个世界时,就一定?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同化,没有任何人是例外。

卫景翊第一次失去了目标,她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与自?我怀疑,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

继续听从系统的话完成任务吗?

然后呢,带着?崩塌的信仰和满手的鲜血回去。

她还能当警察吗,当警察一直以来都是她的梦想,可如果失去信仰,这份工作对她来说还有意义?吗?

那就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像无数忙碌的普通人一样讨生活,可这样的话,那她前半生的努力与奋斗又算什?么。

她几乎可以预料得到,遵从这样的人生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浑浑噩噩的生活,然后午夜梦回,无数次梦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或许梦醒,她会?发现枕头?被?眼泪打湿,她会?发现她很想念这些与她产生羁绊的人,她会?很想念.....某个人。

并且与此同时,她必须清楚的认知?,她无法?回到这个世界,无法?见到这些被?她怀念想念的人。

那选择留在这里?呢,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必须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彻底的改变自?己的观念和想法?。

如果做不到主动?被?驯化,那就一边痛苦一边麻木,眼睁睁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自?己被?驯化吗?

留下与离开,结局似乎都只剩痛苦。

卫景翊快被?自?己的想法?折磨疯了,她俯下身闭上眼无助的将脑袋埋进臂弯,眼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涌出。

身旁忽而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无端多出几分温柔,耳畔隐隐约约有声叹息飘过?。

卫景翊似有所感,偏头?看?到了一抹绣着?精致暗纹的雪白衣袂。

宋云纾踏月而来迎风而至,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旁。

她垂眸深深望来,欺霜胜雪的肌肤比月色还要莹润,夜风拂动?她衣袂,却吹不散她清冷眉眼间藏着?的缱绻深情,与那几分忧愁。

“阿翊。”

宋云纾语气那般温柔,两个字酝酿在唇舌百转千回,听得人心口发颤。

卫景翊身体抖了抖,抬起微红的眸子回望,同样皎洁朦胧的月色落在她脸上,却只剩苍白与麻木。

宋云纾俯身,微凉的手指落在她眼角,温柔拭去她不知?何时落下的一滴泪。

滚烫的泪珠被?风一吹瞬间凉的刺骨。

短暂愣神过?后,卫景翊收回目光继续望着?天上圆月。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宋云纾在她身旁坐下,亲昵的与她并肩。

浅淡的冷香吹拂过?鼻尖,被?一同吹来的还有一缕如墨染的青丝。

卫景翊下意识抬手,握住那缕似乎要随风而去的发丝,那发丝落在掌心,带着?冰凉质地柔顺的触感。

宋云纾循着?她的目光望向月亮,轻启檀口:“这里?的月色,与你曾见过?的并无不同。”

卫景翊抿了抿唇并未开口,直到身旁的宋云纾轻声问道。

“阿翊,你从未提及你的来历,可否说与我听,叫你如此留恋舍不下的,究竟.....是怎样的归处。”

她麻木的心脏猛然一颤,悄然加快了几分。

她看?向宋云纾,撞进了一双含情欲述温柔至极的清冽眸子,没有算计没有与审视,只有无止尽的柔情与悲悯。

卫景翊有那么一瞬的迟疑与沉沦,沉沦于这样毫无保留的温柔,其?实?就这么彻底的沉沦下去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