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纾灰败的眸子里隐隐有?泪意闪动,她固执的望着卫景翊,颤抖着伸出手抬起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说你不愿回来。”

宋云纾的语气艰涩沙哑,指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苍白冰冷。

她不死心,固执的想要从卫景翊口?中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那也是?困扰她许久,她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那就再回答一次,你心中可还有?我?”

卫景翊面无表情?的望着宋云纾,刻意忽略她眼底泛起的细微涟漪,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情?,心灰意冷后?萌发出的最后?一丝期冀。

如果是?从前,哪怕是?在昨日她也许都会心软,可很奇怪,此时此刻她的心突然变得很麻木,或许很早以前就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

卫景翊轻轻摇了?摇头,硬生生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沙哑低沉透着几许茫然:“我不知晓。”

她没有?撒谎,也不愿撒谎,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宋云纾忽而勾起唇角笑了?笑,毫无血色的薄唇上,有?一丝猩红逐渐漫开。

“好一个不知晓。”

她笑得无比凄美,像个失去灵魂美丽却破碎的木偶,如墨的青丝在她颈边轻轻跃动,她眼底为什么温热的液体就快要夺眶而出。

那滴泪滑落的瞬间,宋云纾冰凉的手覆住了?卫景翊双眼,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像轻飘飘落在心上一片雪花,瞬间带来一场冬雪。

“往后?,不必委屈自己做戏了?。”

卫景翊麻木的闭上眼,胸口?好似破了?个窟窿,一阵阵冷风呼啸着往里灌。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睁开眼时面前已空无一人,地上只剩那支碎成两截的白玉簪,在昏黄闪烁的烛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

而她两只鲜血淋漓的手腕,被绣着云纹的雪白布条轻轻包裹住,暗红色的鲜血沿着纹路渗出,勾勒出精美图案。

久不发声的系统突然冒出来,波澜不惊的质问埋怨。

【宿主,你本来可以完成任务,就因为你的愚蠢.....】

卫景翊闭上眼,平静打?断了?系统:“别?动不动用抹杀威胁我,你觉得我还会在意生死吗?”

指腹颤抖着抚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她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勾唇自嘲一笑。

“我已经尽力,结局如何与我无关。”

***

从刑部大狱出来,宋云纾好似恢复了?以往的疏离清傲,她依旧是?旁人眼中高不可攀艳绝天下才貌兼备的贵女?典范。

她随意挽起长发,被撕裂的袖口?也优雅端庄的掩住。

宋云纾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尚且年?幼时便知晓如何扮演身份伪装自己,绝不将心事示于人前,于她来说这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她面无表情?的坐上马车,当怜月上前问她是?否回卫府时,她不知为何迟疑了?片刻,鬼使神差的开口?:“回相国府。”

马车一路稳当的驶回相国府,管家仆从认出是?卫府的马车,毕恭毕敬将自家小姐迎进了?门。

相国府厅堂里,宋相国小口?抿了?抿茶水,不知是?对茶水不满意还是?心中厌烦,他重重放下茶盏,抬眸看向面前垂眸恭敬请安的宋云纾。

他端着父亲的架子,冷漠训斥道:“你如今是?卫府主母,就算不顾忌自己的体面,也要顾忌卫将军的体面。”

说罢,他唤来怜月,让怜月扶自家主子回去更衣。

他分明瞥见宋云纾袖口?有?扯破的痕迹,却只提醒她体统体面,从不会多问一句为何如此,更不会关切半句。

宋云纾垂下眼睫,勾唇讥讽一笑拜别?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