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这些年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护你周全保你清白,只盼有一日能将?你抬进卫府。”
“谁曾想你竟这般无用?,连男人的心都拢不住,那姓卫的连个妾室身份都不肯给你,本?宫留你何用?。”
没错,当初便是?沈怀柔早有预谋,指使苏偃月靠近卫景翊,使尽浑身解数撩拨勾引。
沈怀柔不知道的是?,苏偃月已经?成功了,那满腔热血壮志豪情的少年将?军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许诺此生非她不娶。
只是?两年过?去,那少年将?军早就埋骨黄沙,如今回京的卫景翊早就换了个人,换成她藏在心里真正惦念的人。
香囊想必已经?送到了卫景翊手中,她应当知道苏偃月如今的处境,也该知道这就是?一个圈套。
苏偃月并不希望她来。
卫景翊曾说过?,她不需要苏偃月替她做什么。
同样的,苏偃月也不需要卫景翊替她做什么,她没有说谎,她真的是?心甘情愿。
苏偃月快撑不住了,老?妪对她下了毒。
那老?妪绝非等闲之辈,手段诡谲又阴毒,就算卫景翊有所准备,若来了只怕也难以脱身。
她大抵是?活不了了,她只盼卫景翊能自私些理智些,千万别为一个没多少情分的人,将?自己置于险境。
“别来.....”
疼痛感越来越剧烈,鲜血不断从唇齿间溢出,苏偃月蜷缩在黑暗中,瘦弱的身体如被风雨打落的残花。
她低声喃喃着:“千万别来.....”
苏偃月的确骗过?卫景翊很?多次,初见时便骗了她,后来也半真半假说过?许多谎话?。
但?有一件事她没说谎,卫景翊的确是?她最隐最见不得光的心事。
不,不是?卫景翊,该唤她卫景幼才是?。
苏偃月剧烈咳嗽着,她慌忙掩住了口鼻,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从指缝中溢出,而她的思绪在痛苦中渐渐飘远。
国公府夜宴受辱一事半月后。
苏偃月受沈怀柔教唆,状似巧合般几次出现在卫景翊跟前,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到底还是?注意到了她。
近段日子,卫景翊几乎日日都来闻烟阁,他不喝酒也不叫姑娘作陪,每次花了大价钱只叫苏偃月为她抚一曲。
卫小将?军流连烟花柳巷的传了出去,卫将?军将?大发雷霆,对他用?了家法,还罚他闭门思过?。
卫景翊整整五日没有出现。
那日夜里,苏偃月被沈怀柔叫去公主府责打羞辱了一通,回来后她坐在院子里梧桐树下抚琴。
琴声哀怨婉转,似是?诉尽深情,又似哀叹不公。
一曲作罢,她幽幽长叹,起?身便要离开。
行了两步,身后树上忽得飘来女?子略带焦急的挽留:“我还没画完,姑娘别走啊。”
那声音陌生又熟悉,苏偃月听?得心头一颤。
她猛然回过?身,仰头望像那棵梧桐树,透过?茂密的枝叶,隐约瞥见一抹火红衣袂。
藏在树上的人往下一跳,轻盈落在她身前,红衣似火长发高束,身上萦绕着淡淡酒香。
苏偃月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人。
这是?长街上一袭红衣,让她惊鸿一瞥的将?门小姐,也是?国公府替她出头,装醉大闹了宴席之人。
院子里起?风了,枝叶飒飒作响。
卫景幼靠在树下笑望着她,双眼隐隐含着醉意:“兄长托我画一副小像,如今只差几笔,姑娘可否帮个小忙?”
苏偃月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定了定神,这才瞧见卫景幼手上拿着纸笔,臂弯还很?是?不雅的夹着一坛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