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那么问的时候,那个人附过身来,那张略显冷淡的脸放大,放大……他迅速闭上眼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闭,但他就是闭上了,然后他感受到一个微凉的吻,如柔软的芦苇花,轻轻抚过额头。

那人的吻那么温柔,仿佛在亲吻珍重无比的宝藏,他听到他的声音说:“别害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曾青看着那朵洁白的云,轻缓的风将身边之人的声音送进他的耳朵里,“有点难过,但是……当然可以,如果你想的话。”

第五天的晚上,六岁的小曾青看完了那本《坟场之书》,他对书里最后一段歌谣印象极为深刻,快睡着的半梦半醒间,他甚至觉得,好像真的有个人在床边对他轻唱那首歌:

睡吧,我的小宝贝,

一觉睡到自然醒。

若我没有说错,

长大后你就会看到整个世界。

亲吻爱人,

共舞一曲,

找寻你的名字

和埋葬的宝藏。

面对生活,

面对生活的痛苦、生活的乐趣,

走遍万水千山。

《坟场之书》尼尔·盖曼

恋爱番外·凛冬将至

十二月初,安城落下第一场雪。

曾青从教学楼走出来的时候,天空正飘着细细的雪花,六角形的晶体轻轻落在浅蓝格围巾上,像一朵朵晶莹剔透大小不一的花。

身边的舍友勾他肩,边走边笑:“我就说吧,今天肯定下雪!”

曾青笑回:“算我输,明天请你吃火锅。”

“为什么是明天?”舍友佯作不满,毕竟昨天他们打赌天气预报准不准确时,没定请客日子。

“因为和我哥有约。”

“哪个哥哥?金融系的徐哥?化学系的路哥?还是计算机系的钟哥?”

曾青嘻嘻道:“不告诉你。”

曾青不说他也知道,已经看到了,就不远处,身高腿长、颇具冷感的青年撑着伞迎面走来,踩着八孔马丁靴,黑色毛呢裤裹着笔直的腿,叠穿羊绒高领毛衣,外罩黑色冬装大衣,修长有型,妥妥的大三级计算机系系草钟既白,走近后还朝他打了个招呼,他忙回一声,又跟曾青告声别,就识时务地遁了。

嗐,虽然那三位只是异姓哥哥,但听说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可比亲生的还亲,经验告诉他,这家人吃饭出去玩,他一个外人别掺进去。

就像你有一个朋友,他和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出去玩,你不能觍着脸跟上去吧?搞得跟人谈感情见家长似的。

等那人走了,钟既白就上前几步,伞遮住两人,袖口下不动声色伸出一只手,去牵旁边那只自然垂落的手。

曾青回握了一下就抽走,用气音小声道:“别给看到了……”

何况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人,太别扭了。

坐到车上,钟既白开完暖气就到后座跟曾青腻歪,他先吻眼皮,鼻梁,嘴角,然后才慢慢游移到唇上,舌头往里面探,越吻越深,整个车厢啧啧水声不断,吻到曾青微微抗拒他才稍稍退出一些,最后细细吻了好几分钟方完全停下。

“还好吗?”

曾青喘着气,点头。

“我可以……”微暗的车厢内,钟既白浅色的瞳仁深了些许,似燃起两簇火焰,灼灼地看他。

曾青扑呲笑了,扑过去,跨坐在他腿上咬他耳垂,“想什么呢,哥哥太过分了吧,今天只是约会。”

一个月有三天是单人约会,今天是钟既白,他们说好去看电影的,票都买好了,不能浪费。

“计划赶不上变化,”钟既白揽他腰微微弯唇,身上冷意骤减,“已经硬了,青青不帮忙可能什么也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