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安安会带妈妈回家,然而他说服不了齐慧,眼睁睁望着那架飞机飞往美国。

总不能继续叨扰江戾。

他走到盥洗台前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满眼血丝、胡子拉碴。

安之青在鼠尾草订了包厢,江戾听到餐厅名字还挺意外,因为这家餐厅出了名的难预约。

下车后他走到鼠尾草门边,法国面孔的侍应生拉开黑色的玻璃门。

同低调的外观相比,门内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巷道铺着流火烁金的地毯,天花板悬挂铺陈的水晶吊灯,灯光将餐厅映得金碧辉煌,空气里写满了贵这个字。

安之青走出来迎接他们,脸上依然挂着招牌式笑容:“这两天劳烦两位了,安安没添什么麻烦吧?”

小哭包支支吾吾地低下头,生怕自己被揭老底,特别是他叫江戾爸爸的事。

段知寒的嗓音温和:“安安挺乖的。”

安之青悬着的心放下了,他那天走得太急,挺怕安安闹出什么事。

安之青蹲下身张了张手,安安立马扑了上去,亲昵地抱住安之青的肩膀。

小机器人看到这幕眯了眯眼,真是只傻乎乎的幼崽,哪怕被爸爸丢在原地,再次见到爸爸还是会扑上去。

段知寒看出江戾的不满,牵着小朋友走入包厢。

包厢内是适合谈生意的圆桌,桌上放了樽明代的麒麟纹花瓶,光是这花瓶便价格不斐。

安之青热情地递来菜单:“因为不知道你俩的口味,特地等你们到了再点,你们喜欢吃什么直接点,千万不要给我省钱!”

江戾接过鎏金的菜单。

这家餐厅装潢这么华丽,连菜单都是请书法家书写,价格自然不会低到哪儿去。

他面无表情地翻开菜单,果不其然价格高得咋舌,炒时蔬都要两百块。

他对这些“低价菜”没有兴趣,直接翻到了最后,点了最贵的苏格兰龙虾。

安之青不是小气的人,如果小气也不会选在鼠尾草了,尽管江戾要了最贵的苏格兰龙虾,他只是笑笑而已。

直到江戾继续点鱼子酱煎鹅肝、

白松露刺身、

鹿茸炖燕窝……

安之青终于坐不住了。

他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不由得对少年卖惨:“我的钱全拿去买游艇了,现在卡里只有十来万了。”

安之青自觉煽情得刚刚好,不至于太平淡被忽略,也不至于太夸张显得刻意,应该能保住他的钱包。

谁知儿童座椅上的安安奋力开口:“我爸爸在骗人,他卡上有五百多万呢!”

那意思就是你们随便点。

安之青:???谁是你爸爸

安之青不知道安安真叫过江戾爸爸,不然他会更怀疑人生,他硬着头皮展示钱包:“是这张卡只有十来万了。”

小机器人拉长音调哦了声,令安之青闹了个大红脸。

江戾也没继续吃大户,见菜差不多够了,合上手中的菜单。

安之青顿时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冰蓝头发的少年像是猜到他的想法:“后悔把安安丢下了吧?”

安之青想说自己不是丢,忽然瞥见安安眼里的受伤。

幼崽分不清是不是抛弃,只知道自己被爸爸丢下了,那时候的安安该有多害怕啊。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爸爸,不怪齐慧会离开自己。

“爸爸下次不会了。”

安之青不由得抱住安安,潜藏的情绪尽数涌现,嗓音透出浓烈的哀伤:“爸爸以后只有你了。”

他说完便后悔了,他知道安安有多想妈妈,幼崽反而摸了摸他的头:“爸爸不要难过了,如果妈妈在外面会开心,为什么不能让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