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的大事。

皇帝重伤,事态严重。

他此时望着绯晚平静而悲悯的脸,便知道干儿子保不住了。

不,或许从屡屡发现崔良不老实开始,他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只是,自己不愿意面对。

还幻想着,一次次训斥,能让崔良悬崖勒马。

谁知他越走越远呢。

“曹公公,本宫自从承宠,多得你帮衬。宫妃和太监按理说,不该论情分,可是本宫心里头一直念着你的好。你为陛下,我也为陛下,咱们为的都是大梁。所以于情于理,本宫都不忍伤他。伤他就是伤你。但是……”

后头的话,绯晚没说。

曹滨沉默片刻,颓然点头。

“奴才知道贵妃娘娘待奴才的好。都是那逆子不争气。”

他撩开衣摆,对绯晚跪下。

深深叩首。

“奴才只求娘娘一个恩典。”

绯晚不用他说,就已经猜到。

“公公想亲自送他走。”

曹滨悲从中来,几乎没控制住,不敢出声带了哭腔,唯有叩首点头。

“等事情平息,本宫会跟陛下和皇后娘娘求恩典,让你见他。本宫也保证,不让他受刑受苦。”

曹滨给绯晚磕了三个头。

再起身告退时,泪光已收,面色沉肃。

又是那个御前大太监了。

这一夜的皇宫,明面上依旧是极其平静。宫苑深深,宫门闭锁,寒冬的风吹过每一个角落。

但暗中,却没有一处平静。

追捕刺客的喧哗在各处短暂响起,几位重臣悄悄从角门进入宫廷,嫔妃们各在自己宫室中听着动静惶惶不安,太医于辰乾殿进进出出,还有宫正司抓捕和拷问奸细的过程中,传来一声声惊呼和惨叫……

次日晨。

太阳依旧升起。

前来上朝的臣子们只见到了大太监曹滨。

“陛下抱恙,停朝三日,钦此”

文武众臣满怀疑窦,议论纷纷,三五成群在金銮殿逗留,不愿当即离去。

皇帝几年来偶有抱恙停朝,基本都是一日,这突然停三日,着实让人担心。何况昨夜耳目灵通的人已经知道有重臣漏夜进宫,京城内外也有小股兵马驰过。此时距离鞑子进京也不过两三个月,大家怎能不浮想联翩,惴惴惶惑?

最后还是内阁首辅和陆龟年联袂进殿,安抚了众人,才让众人散去。

而后,两人又重新回到辰乾殿,等待皇帝苏醒。

是的,昨夜重臣进宫,其中有陆龟年。

按年龄按资历,他都不足以成为几人之一。但他最近受皇帝重用的程度很深,而且除了怼人的毛病之外,办事极是稳妥干练,大事小事都能做。因此,晏后在定夺人选时,用了他。

他弹劾过镇国公府。

镇国公强抢民女的那个案子,他当初没少置喙。

和镇国公一起等候在辰乾殿偏殿时,两人彼此之间一句交谈都没有。

晏后私下召见了他。

“陆大人,本宫有话直说。陛下这次想必要休息很久,朝堂上的事本宫不懂,唯有让几位大人费心了。首辅他们老成持重,武将这边有本宫的父亲等人,想必都能照顾周全。只是,听说陛下对陆大人十分重用,还请大人不要因为自己年资尚浅,就唯几位老臣马首是瞻,还要担起自己的责任,不要辜负陛下信任啊。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来找本宫。来日陛下康健复朝,本宫一定会将大人的功绩如实报给陛下。长江后浪推前浪,本宫看好你,陆大人。”

陆龟年行礼答应,场面话自然会说。

跟晏后表了一番忠心。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