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这个人在自己毫无知觉那天留下一纸协议潇洒离开,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恍然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经深陷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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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抬起沉重的眼皮时,眼前的环境令他熟悉又陌生。

天花板上的灯珠在光线折射下闪烁着微芒,晨间一缕新鲜的空气灌入,阳台雪白纱帘轻盈地摆动起来。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苏郁腾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血冲到脑门引得他太阳穴一阵刺痛,扶着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记忆片段回溯到同赵熙喝酒、双双醉倒在会所那刻,苏郁懊恼拍了拍自己,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能再因为喝酒误事了。

起床去洗手间撩了几把水,整理下自己在被窝里压皱的衬衫,苏郁出了卧室门由台阶上步履轻缓地走下来。

如果男人没有发现自己醒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似乎也是条不错的选择。

但很快苏郁就将这个念头打消了,男人似乎是早有预判,此刻正坐在餐厅通往大门的必经之地那等着自己。

男人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尽管苏郁并没有留下来吃饭的打算。

“你的手机在我这儿。”邵谨臣起身为他拉开椅子:“吃完早餐手机会还你,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

“酒店送过来的红豆粥,我看你以前挺喜欢这个的。”

苏郁打心眼里厌恶他这种看似礼貌实则无赖的行径。

但宿醉过后胃确实有点不舒服,仔细一想没必要为了置气伤害自己的身体,再则自己也确实拗不过他。

思索过后面无表情坐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将面前那碗粥喝完了。

男人用餐的速度很慢,自己擦嘴的动作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却也不见他有任何要给司机打电话的意思。

苏郁不想跟他这么面对面坐着,从位子上站起来,转身去到后院通风的地方透透气。

时隔许久,花园周边已经重新修缮过,中间大片区域被同种植物密密麻麻地覆盖。

苏郁一眼认出种的是洋桔梗,虽然这个季节已经过了花期,淡粉色的小花在玻璃温室里依旧明媚地盛开着。

“夏天的时候,会开得更艳一点。”

邵谨臣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苏郁收回目光淡淡撇过了头。

“你曾经说过想在家里种这种花,送我的手帕上绣的也是这个,我现在……终于知道它的花语了。”

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哑然,苏郁并不想站在这儿跟他讨论这个,转身离开时却被男人挡在身前的手拦住了。

“我承认自己以前很迟钝,如果你还在生我的气,给我个机会弥补,我们之间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男人顿了顿说:“这两年,我一直在等你。”

苏郁的眼眸十分平静,却也不再看他:“我没有生你的气。”

他只是心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喜怒不再被眼前这个人牵绊,自然不会有任何情绪。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原本就是无法长久的,分开只是早晚的事,我只是将这个步骤提前了而已。”

“谁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男人并没有把苏鸣供出来,捏住苏郁的肩膀逼他直面自己,看着他的眼睛问:“你送我洋桔梗手帕是什么意思?落在抽屉里的网球又是哪来的?”

“爷爷寿宴上咱们就已经见过面了,那时候你还不到二十岁,为什么不告诉我?”

“自己辛苦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郁不知该怎么回答,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无力。

从十七八岁开始,自己将近十年的人生几乎都伴随着这个男人的影子。

戒断的时间明明也不是很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