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明蕴之抱着裴琦的手放入被中,低声讲:

“也是……很久以前。”

“有一个高傲,又自负的男人,娶了一位处处都好的女子。”

“男人日夜忙碌,对妻子多有疏忽。甚至许多次,阴差阳错地因为他,伤害到了妻子。”

裴彧声音很轻:“他自负地以为,夫妻之间,只要彼此做好份内的事,日子便能顺利地过下去。后来,他意识到,这样是错的。”

“他想要弥补。只是不知何时,他以为坚不可摧的关系变成了薄纸一张,甚至千疮百孔。”

明蕴之闭上眼,任由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至亲至疏夫妻,”她道:“这样,有何不好吗。”

“若是他当真想弥补呢?”

刚睡熟的裴琦哼了哼,二人俱低下头,盯着她的小脸。

见她并未醒来,裴彧低下身,将她抱起。

“孤送她去侧殿。”

明蕴之怀中一空,她没有回答,只是背过身去,看着西山行宫早年奢侈到极致的壁画。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仍未褪色,依旧鲜艳如初。

她轻轻叹了口气,垂下头来,将被子团在怀中。

又有何必要呢。

他现在说这些……真是,不如就似从前一般。若是从前的她听了这些话,或许会很开心,但现在……

她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有些发堵。

裴彧离开得果决,说不清是什么想法,他直觉不想听到女子的回答。

回来的时候,他站在门边,看着寂静的内室。

梦中,他未曾说过这样的话。

梦中,她也不曾与他表达过太多情绪。

从前的他当真忽视了太多,也自负地以为,只要一切解决,尘埃落定,总归来日方长,有无数个日后。

现在的他,只怕她不肯再与他有日后。

几乎站了半盏茶的功夫,身上单薄的衣衫抵御不住秋夜的寒,将他周身吹得冰凉。

裴彧进了殿内。她仍旧躺着着,安安静静,不知是否睡着。

男人熄了剩余的烛火,一片黑沉中,他放轻了呼吸,待到身子暖和起来,才翻身上榻。

馥郁的兰花香气就这样传入他的鼻尖。

明蕴之朝内去了些许,像是要与他隔开距离。裴彧呼吸猛地一顿,不管不顾地沉下身子,靠近了她的身侧。

“没有多余的榻了,”他寻着理由:“只让人理出了几间屋子。”

她背对着他,未曾回应。

裴彧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见她只是微微一顿,并未似那日那般强硬推开,心中定了定。

他低下头,得寸进尺地将额头抵在女子柔顺的长发上,低低道:

“孤从前,亏欠你良多。”

男人收紧了臂弯,两副身躯紧紧相贴,热意随着滚烫的躯体传递而来,被窝中升起几分暖。

“往后,我们好好过。”

“……好不好?”

胸腔隐隐震颤,心跳无措地等待着怀中女子的回应。窗外的小雨滴滴答答落在窗檐上,细细密密,似针脚般将心脏扎的发疼。

他沉默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良久,就在他以为她或许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明蕴之动了动指尖,一声窸窣轻响。

“殿下,睡吧。”

[30]第 30 章(修):她的万般鲜活

明蕴之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窗外的雨好像在夜半便停歇了,她伴着雨声睡得沉,后来,又听得风声渐弱,没有一丝嘈杂。

听得她起身,青芜进来,端了水与她梳洗。

“郡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