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恰有一人选,正好颇有才学,又任职工部。”
裴彧:“不若今日便开始,就让他依照着西山围场,与你传授些建造之法。”
“啊?我吗?”
齐王愣愣:“现在?”
裴彧:“现在。”
男人提起那野兔的脖颈,垂眼。
主子一说完,夏松便识趣地去请人。
既然要给齐王殿下做老师,那便不能再停留了。
现在、立刻离开太子妃眼前。
[25]第 25 章:“你在意她。”(有修改)
石臼碾磨着碎叶,似积雪压枝般的簌簌声里,清茶的香气渐渐溢了出来。
“好好的游猎,该要松快松快才是。”
明蕴之皱了皱眉,不大赞同地开口:“这般败人兴致,也就是五弟脾气好,才没生气。”
姚玉珠坐在她对岸,瞧她手上轻柔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看自个儿身前乱糟糟的一团,有些赧然。
她摇头道:“才不呢,他高兴得很!昨日学了些东西,差点兴奋到一夜没睡着。”
齐王早有历练之心,几位兄长在朝中都各有建树,只有他还成日里游手好闲。母后觉得他孩子心性,父皇又嫌他没个正形。
对此,齐王很有话说看不惯他闲着,给他安排点事做不就解决了嘛。
可算是让他等到这个机会了。昨夜里回去,激动得一身热汗,抱着姚玉珠欢喜道:
“你可知晓那沈先生是什么来头?他可是柏老的得意门生,不止如此,他年少跟着家中长辈去过许多名山大川,亲眼见过好些河流的流向……你可能想象到,他哪怕闭着眼,也能画出那几座高山名峰,还有那江河的位置?”
姚玉珠挣脱不得,最终只好被他抱在怀中,硬被他拉着瞧今日所学的记录。
她道:“能借此机会学一学,也让他有点事做嘛。”
明蕴之将自己身前的茶碾递给了姚玉珠,换走了她面前的,继续轻轻研磨着:“要学些东西也不急于一时,回京了有的是机会。”
她是不赞同出来游玩放松的时候,还要被拎出来学习的。更何况……
工部那么多人,选谁不好,怎么就选了沈怀璋?
昨日当着她的面将人唤走,若非夏松一本正经,沈怀璋也从善如流地应下,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一时摸不清裴彧究竟是什么路数。
好在今日听姚玉珠所言,昨日齐王与沈怀璋相谈甚欢,裴彧似乎并未出面。
罢了,齐王高兴也好。齐王的性子,应当也不会太让沈怀璋为难。
明蕴之默默想着,倒出石碾中研磨好的茶粉,煮水点茶。
姚玉珠托腮看着明蕴之。
雪肌玉肤,如雕如琢,薄薄的眼皮轻轻垂下,掩不住眸间流光。
因着帐中只有她们几人,她未曾刻意梳妆打理过,干干净净的容颜上透出几分淡粉,青丝半挽,乌黑的发与细白的脖颈映入眼中,像是夜色里的一捧无暇的雪。
很奇怪,她自小都是热闹的性子,为着这个,不知被爹娘念叨了多少回。一直静不下来的她,却觉得在安安静静的明蕴之身边分外安心,甚至于说,是舒心。
就像秋日里落下的第一场雨,涤尽苦闷的热,却不曾让人觉得透骨寒气,一切都那样恰到好处。
明蕴之一抬眼,瞧见一双晶亮的眼,忍不住扬唇:“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姚玉珠一本正经:“阿姐好看啊,一看就挪不开眼。”
她凑近了些,“嘿嘿”笑了几声。
“阿姐,是不是与沈大人是旧相识?”
她昨夜听齐王说话就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