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人?”徐公公瞅着殿下的脸色,率先发问。
“奴婢不知,瞧着有些眼生,从前并未见过。”
那侍女头更低了,被徐公公一追问,一五一十道:“奴婢当真不知那人是谁……那人自称与娘娘乃是故人,只要娘娘一看其中之物,便知晓是谁,不必言说。”
徐公公一睨主子的神色,暗道不好,手中浮尘一甩,提着那小侍女就要拎出去:
“怎么学的规矩,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都能送到主子跟前?叫人查验过没有?要是些腌臜东西损了主子清眼,还嫌板子吃得不够多?丢出去!”
那侍女知晓徐公公把自个儿拎出去是在保她性命,连滚带爬地抱着盒子,“奴婢知罪,奴婢这就丢出去……”
“慢着。”
半明半暗的烛火间,裴彧的侧脸显出了几分寒霜。
那双冷峻的眼轻落到不大的方盒上。故人?
从何处冒出来的故人?
[22]消失:笑意在瞥见他的刹那消失得荡然无存
明蕴之封好信件,盖上漆印。
“娘娘,不给老夫人也写一封么?”
青竹捧着信,犹豫道。
她去信益州,与外祖父商议肃王世子的先生一事。此外,她还多问了几句,自己幼年的小院尚在否。
她有些想念了。
听到问话,明蕴之摇头。
从前写信都是两位老人一人一封,她对两位都有说不完的话,可外祖母那么了解她,她只怕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情绪惹老人家伤心。
送了信,她转头看向青芜:“你说,若是我想……”
“娘娘想什么?”
“和离”二字在唇齿边打转,终究未能说出口。
她敛眸掩下思绪,低声道:
“没什么。”
明蕴之放下笔墨,听着远处传来的声响。
“祭典快结束了吧。”
“是,”青芜道:“娘娘可要出去走走?”
仍旧是以伤病为借口,她躲了懒,第一次不出席如此盛大的庆典。
皇后的人来过,语气严厉,颇有几分想要责她不敬之过。还是徐公公及时赶来,说了几句漂亮话,将场面圆了过去。
徐公公送走了人,又一副笑脸,毕恭毕敬道:“娘娘的意思便是殿下的意思,娘娘想要歇息,那便不必强迫着出席受累。”
就连明蕴之都有些意外。
她以为,裴彧那样恭肃的性子,是会觉得她无礼的。
她甚至已然做好了要与裴彧抗争的准备,却听得那样好声好气的软语,一身竖起的尖刺没了用武之地,心中反倒有些悻悻。
想来裴彧也无意于她的去留。
明蕴之安了心在帐中待着,直到过午,远处祭典的声音停了,众人四散前去围猎。
一些不愿骑马打猎的女眷陆续回了营帐歇息玩乐,周遭又喧闹起来。
明蕴之被吵得头疼,披了衣裳,带着青芜往后山去。
晨起敷过脸颊,勉强消了肿,可眼眶的红仍旧明显。她不欲见人,一路寻着僻静之处而去。
西山围场周遭都密布守卫,更有龙骧府万里挑一的精锐护着贵人们的安全。青芜侧耳听了会儿,道:“娘娘,奴婢听见不远处有水声,可要去溪边走走?”
水声潺潺,听得出相隔不远。明蕴之点了点头,应了。
眼前的路越行越开阔,已是秋日,翠绿的山林变得渐黄,倒映在水面中,颇有几分意趣。
溪边有几块不小的石头,青芜上去拭净了尘土,与明蕴之相携坐下。
“这几日天气都好,娘娘明日来垂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