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东西给出去容易,要回来难。康王妃与肃王妃相争,是她乐得看到的。

肃王妃此刻求到她头上来,便是被欺压得没了法子,她不介意卖几分好。

她转头,对青芜道:“去将那奶皮子取来,待会儿让大嫂带回去,予世子用。”

肃王妃开口道:“二弟妹待我,待钧儿如何,我都看在眼里。”

“钧儿懂事,我这个做婶母的,尽几分心意罢了。”

明蕴之的确喜欢裴钧,甚至连康王家的裴琦也很喜欢。稚子总是天真无邪,比之心中太多弯弯绕绕的大人,要好相处许多。

“我知晓弟妹心中所想,正是因此,便更见不得弟妹遭人蒙骗,白白受了委屈。”

肃王妃抬起头,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件疑心的事,弟妹可愿听我细说?”

[21]真相:她的渴求,原是旁人的避之不及

营帐外天色晴好,不少欢声笑语。

帐中却气氛沉沉,肃王妃放下茶杯,口气很轻:“或许做皇家妇,身份太高……也并不是好事。”

“弟妹,可明白我的意思?”

她那双总是平平淡淡,好像没有过多情绪的眼睛看向明蕴之。

肃王妃不止一次在心中感叹这个弟妹的美貌,京城不缺美人,勋贵家的女儿更是一个赛一个的标致。可偏偏这个不是京城人的太子妃,反倒将那娇艳与明丽结合得正正好,艳丽中不失清秀端方,似那芙蓉牡丹,又更有一股如兰如竹的君子气。

打心底里,她是认可这个二弟妹的能力的。

瞧见那双杏眸微光闪动,肃王妃便知道,她这句话,明蕴之听懂了。

“……大嫂,可是知道了什么?”

明蕴之的声音有点艰涩。

肃王妃转了话茬,轻轻笑了笑:“入了秋,我那幼子染了风寒迟迟不好。我这个当娘的日夜忧心,恨不得能代他受罪。”

明蕴之没接话,脑海中闪过方才说过的种种,指尖微蜷。

“这话说出来要遭人骂的,我却也顾不得了……若非弟妹落水,殿下快马加鞭送着静山大师回来,只怕我那小儿还不得好,也算是托了娘娘的福。”

肃王妃道,那日她抱着幼子上山,请静山大师诊脉。

她去的时候,静山大师正在调一味药。

瞧见她来,静山便止了动作,交予一小沙弥。那沙弥年纪小,抱着陶罐摇摇晃晃,肃王妃是有孩子的人,心生怜悯,便让嬷嬷送他一程。

谁知嬷嬷还未靠近,那小沙弥便机灵躲开,道:“不能给你碰!这是要送去给太子爷的!”

“弟妹,并非我一门心思要窥探东宫的用药,实在是小儿风寒难愈,我忧心到昏了头,恰巧弟妹也是落水风寒……我心中起了主意,便叫人偷偷取了一点。”

肃王妃说完,从袖中取出一瓷瓶来,递给她。

明蕴之从来柔和着的面容再也撑不起笑意来,眸色稍沉地接过,将其倒出来瞧了瞧。

“这药究竟如何,我并非医者,自然不敢胡乱开口。但其中有一味药材难得,还有股异香,虽然很淡……”

“听闻弟妹擅调香,能辨出许多复杂的香料,想来也能嗅出这味道的不寻常,”肃王妃语气缓缓:“弟妹,可在殿下身上,嗅到过这种香气?”

瓷瓶中那颗不大的药丸躺在手心。

从她拿到这颗药丸开始,她就知道了肃王妃所言非虚。

先前,那样淡的玉髓香也没能逃过她的鼻子,更何况是这股混杂着草药浓烈香意的气息。

她是在裴彧身上,嗅到过不止一次的。

明蕴之静静看着这丸药,道:“所以,这是什么药?”

“弟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