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区也是分穷人和富人的, 沈家属于前一者,所以小沈确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过路的行人从糖果店进, 又从糖果店出。
糖果店的造型奇特,店员穿着圆滚滚的玩偶服吸引顾客, 墙壁被刷成亮丽的粉,装修风格独树一帜,在灰扑扑的下城区格外显眼。小沈确可以坐在糖果店外看一天,后来还是有一个店员看不过去了,从玩偶服里掏出一颗糖果送给他。
小沈确拿到糖果不舍得马上吃完,他将糖纸小心翼翼地打开, 舔一口, 等甜意在舌尖蔓延, 再然后仔细地把它包起来放到枕头底下,想吃的时候重复以上步骤。
这颗糖果他吃了很久很久, 连糖纸也不舍得扔,而是仔细地舔舐糖纸内侧的糖渍,再用水清洗干净,将它整整齐齐地叠好。
薄层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多彩的光,是独属于沈确的万花筒。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糖纸消失了,糖果店也倒闭,被一家牙医诊所取代,路过时飘散出来的不再是甜腻的糖果味道,而是刺鼻难闻令人牙酸的消毒水味。
沈确的童年时代彻底结束,他过早的成熟,肩负起生活的重担。那些甜蜜的、幼稚的回忆被他压在心底,如今又松动开来。
他剥开绚烂的糖纸,细细地、珍惜地用手丈量糖果的每一寸,唇舌并用,期待着糖果融化,流下蜜糖,可主人极其吝啬,糖果融化得格外缓慢。
沈确并不心急,他有足够多的耐心等待,将糖果融为糖水,再将他包裹住。
风起,贝壳风铃缓缓飘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洁白的墙上除了摇摆的风铃影子外,还有两道交叠的身影。
*
林青云再醒来时,天色已暗,浓墨涂抹的夜幕降临,她浑身酸痛。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肩,还贴心地将枕头放到她的腰后。她顺着力道倚着床头,手背兀地烫了一瞬,男人细细地从手背啄吻,吻到她的指尖,没有任何暗示色彩,带着安抚之意。
虽然身体有些酸痛,但是很清爽,没有粘腻感,想来是某人给她做过清洗。
林青云张口,嗓音沙哑:“好渴,沈确你去给我倒杯水。”沈确起身,就要从床头柜旁取出水壶,“我不想喝白开水,你去冰箱里去罐可乐给我。”
沈确是听话的乖狗,他不会违逆主人的指令,也不去说一些碳酸可乐对身体不好的扫兴话。
他应声起身,走向门口,林青云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步数,一步,开始剧烈咳嗽,两步,腿部酸疼得厉害,三步,心脏抽痛……
直到十步,窒息感和剧痛感一同袭来,林青云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来。”她的声音微弱,却很快地被沈确捕捉到,沈确急急忙忙赶回来。
林青云张开双臂,让沈确将他抱起,肌肤相贴,症状消退。
沈确垂下头贴住她的额,面带忧虑:“青青,要不要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林青云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摇摇头:“这样就好,你抱得再紧些。”
沈确的耳尖蔓上红意,他的胳膊用力环住少女的腰,向楼下走去。他刚开门,就差点撞上门口的黑影,向后侧退了一步,才发现那是个人,还是个熟人。
谢序章站在门口,面色沉沉,他的个子高,正能看清沈确怀中林青云的样子。
林青云换了件睡衣,领口微开,白皙的脖颈上开满艳丽的红色吻痕,不难想象罪魁祸首是如何用力嘬吻的,赤在外面的小臂泛起粉意。
令他胆战心惊的是,少女神色恹恹,脸色苍白,看起来格外脆弱,像一只易碎的瓷器,悬在桌边,给人摇摇欲坠之感。
谢序章攥着拳头,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靠,勾引别人老婆的贱男人,管不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