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快来, 被子现在暖暖的。”
林青云失语, 好半天才缓过神问道:“你现在在干吗?”
杜子笙面带红晕:“暖床啊, 这被子又潮又冷, 我想官人的身体要是盖了它, 怕不是第二天就要得了风寒。”
林青云就着他掀开的那角钻进被窝问道:“那你怎么还在床上?”男人的腿挨着林青云的,又因为身型比她要宽大些, 胳膊一伸, 把林青云整个人圈在怀里。
下巴搁在林青云的头顶,声音带着胸腔振动起来说道:“暖床自然是要在床上了, 子笙害怕官人半夜被冻醒可怎么办?”
好在杜子笙用了转化的阳气,怀抱很温暖, 被窝也暖烘烘的,就是他身上带着一股冷香,她的鼻尖还有身上都被染上了这股味道,倒是也不讨厌。
林青云把手缩进被窝,在杜子笙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忽地眉间一凉, 对上一双满含柔情的眼。
杜子笙吻了下少女的额头, 心里柔软又潮湿, 他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背哄道:“睡吧。”
他哼着小调,曲调轻柔幽婉, 林青云意识逐渐昏沉。
日复一日,林青云读书,杜子笙在旁边暖床,林青云出门买书,他就在家里乖乖等着。
每次林青云回到家时,都会看到杜子笙撑着那把油纸伞在院子里的树下等她,这种感觉很奇妙。林青云自从上了初中就开始了住校生活,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多,院长妈妈很忙,这还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有人等她归家的感觉。
她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就好似这个宅子真的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小家。
林青云没有下人,衣服也不多,但是穿久了还是要洗的,所以有时她会在下午抽出空来清洗,只不过等她第一次洗完晾在院子里时,发现了衣服被她洗出了一个大洞。
三六和林青云看着大洞面面相觑,杜子笙看到这个场面接过了洗衣服的活计。他洗的衣服不仅干净,还带着和他身上同源同宗的一股冷香。
林青云一开始以为是杜子笙用术法的原因,后来趁他洗衣时往外一看这才知晓,他洗衣时要先用布帛铺在砧板上,再拿着棒槌捣衣,重复浇水、清洗、拧干、晾晒的步骤。
与此同时,因为林青云的盘缠花的差不多了,没有银子去买好用的猪胰皂,杜子笙便自己从野外寻找皂荚捣碎。
林青云感慨一番,读书更加努力了。
按照官府的通知,林青云先是参加了复试,之后便是三日一场的会试,因为宅院实在是太偏僻了,她只得先住在附近的客栈,客栈一间通铺的价格已涨到以往的三倍。
好在杜子笙在她离行前塞给她了一个荷包,林青云打开才发现里面是沉甸甸的铜板,也不知他是怎样得来的。
林青云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总有一种自己在吃软饭的错觉,捏着荷包暗暗发誓,待会试结束后,定要去书肆问问缺不缺抄书的,也不能一直靠杜子笙养着。
*
会试进行的很顺利,林青云从考场出来看见外面的阳光时,只觉得恍如隔日。这几天实在是太难熬了,试卷上的难题暂且不论,光是这吃住条件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每个人住在小小的隔间,睡觉的板子还很小,林青云只得蜷着身子睡,还担心一个不老实翻到床下,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这会试结束,大部分考生都是家人乘着马车拖家带口地把人带走,林青云随意打量了一圈,刚感慨这举家欢庆时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杜子笙站的离出口有些距离,打着伞在树下朝她招手。周围人群熙熙攘攘,可在那一秒,林青云的眼里只剩下杜子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