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双手缓慢地生长出来,嘴巴一张一翕,而站在他对面的女血族并不阻拦,沉默地听着血族拖延时间的话语。
巴尼为女血族捏了一把汗,虽和血族相处得时间不多,但他能猜测出克斯是个什么性格。
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
果然,血族的双手生长完毕后,第一时间,就向对面的女血族扑了过去,眨眼间,就瞬移到了女血族面前。
那双新生的手指上的指甲格外锐长,末端闪着黑色的冷光。
巴尼的心被这幕揪起,忽地,血族停住脚步,在距离女血族几米的位置,仿佛被一层透明膜隔在外部。
“现判断克斯·瓦伦暴力袭击议会的代行者,现将其判定为对议会不敬,不敬者视为公然叛出血族的叛徒。”
一字一句的声音,从女血族口中脱出。
“就地格杀。”
巴尼听见克斯·瓦伦脸上的横肉都鼓到了一起,牙缝中挤出一句撕心裂肺的怒吼:“不!”
克斯·瓦伦的话戛然而止,女血族的话音落地,巴尼看见,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男血族像气球一样慢慢鼓起,膨胀开来,如同有人在他体内不断地在吹气,血族的皮肤薄如蝉翼地贴在外侧。
“砰”的一声,似炸裂的烟花,折磨巴尼许久的克斯·瓦伦爆成一团血雾,弥散在空气中。
就这么死了?
巴尼恍惚地抬眼,对上了天幕下女血族漫不经心投过来的的一眼。
皎洁的月光落下,女血族颈间系着的长条白色丝巾被狂风吹起,舞在女血族的眼眸前,遮住她的双眼。
她低垂着眸,立在空中,巴尼跪在地上,抬着头仰望这一尊女神像。
巴尼的思绪模糊,兀地,他仿佛回到了七八岁时,随父母前往教堂,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环境令他惶然,陡然迷了路,意外闯入了一座小塔。
塔内立着一尊精妙绝伦的大理石雕像,金灿灿的日光从塔顶的窗户落下,带着四散的飞灰,一同垂在白袍女神像的身上。祂头戴金冠,左手持着天平,右手持着利剑,双眼蒙布,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正义感。
小巴尼后来得知这是一尊忒弥斯的女神像,祂执掌着法律和正义,是秩序、和平的象征。
前半辈子,巴尼信奉着忒弥斯女神。
而此刻,他迎着女血族垂下的眸,跪在地上行礼,虔诚地奉上自己的身心。
“尊敬的大人,您是如此的善良和慷慨!请允许我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侍奉在您的左右。”
闻言,女血族将他带了回去。
到了古堡,巴尼这才发现,古堡内的血仆数不胜数。
硬朗的男人,柔美的女人,足有十数,其中还不乏垂垂老矣,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说他是伯爵在许多年前救回来的,因着伯爵被罚在苦寒之地任职,全靠与伯爵再见一面的力量支撑着。
欣喜若狂的巴尼被泼了一盆冷水,老者说他从未被林伯爵吸取过血液。
古堡中没有特定的血仆,林伯爵只是将他们当作捡来的劳动力,付给他们报酬。
可巴尼不相信,他日复一日,夜夜等待着林伯爵可以传召于他,可连这座古堡,伯爵都很少回。
直到盖文的出现。
盖文是特殊的,他年轻,漂亮,更得林伯爵的喜爱,是古堡内唯一一个被林伯爵吸食血液的对象。
巴尼的等待落了空,他内心喷涌着的爱意和敬意混杂在一起,令他抓狂。
他不想落得个老死都未被吸食的下场,就像先前的那位老者般,带着遗憾死去。
所以他开始针对盖文,针对这个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青年。
古堡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