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明白何为“爱生惧,爱生怯”。
有风来,卷起一地灰土,纪决将纪榛半护在身后,道:“你听着了,如此,莫要多做纠缠。”
沈雁清指尖的稠血滴滴答答坠落,他徐徐地往前行了一步,盯着车厢外的纪榛,少顷,咬牙道:“你我婚契未解,我凭什么放你走?”
曾经沈雁清漠然视之的婚约,如此竟成了他挽留纪榛的唯一手段。
可婚契仍在,人心难存。
纪榛呼吸凝重,哽塞道:“若你愿意,现在我们便可.....”
沈雁清近乎是有些焦灼地打断他,“我不愿意。”
五载婚姻,落得个难堪收场,实非纪榛所愿。他眼底热意翻滚,说:“沈雁清,当年我逼婚有错在先,如今我再郑重向你道一声歉。那纸婚契,你丢了也好,烧了也罢,就当从未有过吧。”他一字一字说得艰难,“我不喜欢京都,不想再困于此地了。”
沈雁清总是沉静的面孔犹如被打翻的瓷器,一寸寸碎裂成片,他很轻地笑了,呢喃着纪榛的话,“从未有过.....”
纪榛竟要抹灭他们的所有。
沈雁清再难以承受胸腔内剧痛,他用手背抹去从唇边涌出来的稠血,竭力地抬起了剑,声音沉如古井里传来的回响,“你说了不算。”
一个决意要走,一个坚执强留,只会是两败俱伤。
沈雁清忍着疼痛,再次与护卫缠斗。纪榛看着他被困在车轮战里,只觉痛心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