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慢条斯理地剪了烛芯,眼里倒映着摇晃的火苗,一颗本该沉静的心似乎也被这晃动的烛火搅乱了。他别过眼不再看,淡然道:“你认为少夫人对我如何?”
裕和答得极快,“自然是情深似海,痴心不二。”
“我对少夫人如何?”
裕和噎住,挠挠脑袋,“属下以为,以为.....”
自家大人对少夫人冷淡寡情有目共睹,但他不敢将真实想法说出来,只答非所问憋出一句,“天底下夫妻相处之道各有不同。”
沈雁清心如明镜,“去吧。”
裕和如蒙大赦,关门时多嘴问了句,“要给少夫人留门吗?”
院里近身伺候的皆知纪榛半夜总偷溜着来东厢房找沈雁清。
裕和没听见主子回答,当作默许,留了一条门缝,只要纪榛过来就能推门进去。
屋内烛灭。
窗外雨声沥沥,最是催困,而榻上之人睁眼未眠。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只闻雨拍窗纱,不闻熟悉的脚步声。
难以抑制的念头浮上心间怎的还未过来?
又恍惚觉得很是荒谬。
沈雁清向来不惯与人同眠,哪怕和纪榛同床共枕也大多都是对方主动,无可无不可。不过是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口舌,又惹得纪榛一哭二闹平添烦绪。
如此清静,不正是他所求?
今日计出万全,诸事顺遂,他该宽心,可纪榛一句“我有愧于你”却无端扰人。
若真是有愧,早可及时止损,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他问纪榛,也问自己,那句“木已成舟,多说无益”究竟是说与谁人听。
掌心摸到冰凉之物,沈雁清在昏暗中看着牡丹花样的羊脂玉。
“牡丹,我喜欢牡丹.....”
他长街游行那日掷与纪榛的也恰恰是一朵牡丹花。
旁人用过的东西也好意思拿来当作赠礼送他?一点礼数也不懂得。
沈雁清凝眉,却迟迟没有将羊脂玉丢出去。
窗外雨已悠悠停下,纪榛仍是没有出现在东厢房里。
如此也罢,若今日一事能叫纪榛收敛些,未尝不是好事一桩。
千丝万缕不明涌动如河入海不复返,又是水波不兴。
三道
沈大人和榛榛的相处模式belike:
沈大人:她叫马冬梅。
榛榛:什么梅?
沈大人:马冬梅。
榛榛:冬什么?
沈大人(咬牙):马冬梅.....
榛榛(小鸡啄米):哦哦哦,夏冬春!
21 第21章
隶属太子党派的蒋蕴玉被削爵一事在京都引起惊涛骇浪。
局势不明,满城风雨。而不到五日,太子党迅速反击,再三弹劾朝中拥护三殿下的官员,奏本一本接着一本往上呈,成功将三殿下两枚党羽拉下马。
至此,太子与三殿下的储君之争扯下了最后一层纱幔,京都风云万变,人心惶惶。
内忧不断,外患突袭。
南疆胡人和漠北匈奴暗中勾结,来势汹汹,不到半月一连攻下境边两座城池。
朝中武将自发请缨上阵杀敌,但大多为前朝老将,心有余而力不足。国难当前,纪决冒死上奏,恳请陛下准许被削爵的蒋蕴玉戴罪立功,前往漠北驱逐蛮夷,还边境太平。
太子一党纷纷助阵。
上奏的第三日,天子准奏,拨五千精兵,封蒋蕴玉为正四品飞骑尉,不日启程。
纪榛将兄长托人送来的信笺一字字念过,只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距皇长孙生辰